“殿下,前面就是王舍城了。舒贾的叛军就驻扎在王舍城外的遗址中。”宰相萨杜拉汗仰着头汇报。
他面前是一头肩高三米五的战象,战象背负着镀金的莲座象轿。轿顶上垂下四面白纱,皇长孙舒莱曼·舒科端坐其中。
听到了宰相的声音,舒莱曼用手杖敲击象轿前方,敲了三下。骑在战象脖颈上的象夫便勒住缰绳,使战象停下脚步,屈膝蹲下。
奴隶搬来阶梯和伞盖,帮舒莱曼撩开帷幕。训练有素的战象一动不动,连耳朵都不扑扇,使梯子稳稳搭住。舒莱曼就这么一步步从梯子上走下。
他将手杖横握在身前,先对着宰相低头行礼,接着才发问:“前头王舍城外的,是什么遗迹?”
“是那烂陀寺的遗迹。传说中释迦摩尼佛圆寂之后,佛教在那烂陀寺举行了第一次宗教集结。”
“那就是非常宝贵的遗物了。我这个王叔怎么能躲到那烂陀寺里头去?”
“那烂陀寺内部有巨大的红色砂岩高台,是当年佛教僧侣进行宣教时所使用的。我推断舒贾是那些高台当作炮台来用。”
舒莱曼握着手杖,眉头紧皱。他在原地来回走动,走到大象的眼前,伸手摸了摸大象的耳朵,又疾步走回:
“他怎么能这样,他怎么能这样...我们怎么能进攻那烂陀寺呢?如果进攻那烂陀寺,父亲会生气的啊。他这是在亵渎遗迹。”
“殿下,恕我直言,反贼舒贾似乎没有这个水准。在他的认知中,他可能不觉得那烂陀寺是什么重要的文化遗迹。您的父亲,还有您,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“这我知道。可那烂陀寺是诸多贤者留下足迹的宝贵遗迹,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烂陀寺被帝国炮兵给炸掉吧?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破坏那烂陀寺的前提下,把我那个王叔给赶出来?”
宰相没说话。他只是看了看天,又看了看地,又摇头三下:“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...你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也是这样?”
“额...没有。”
“那现在,你知道了。同样的话,你父亲也和我说过,我记得有些年头了,好像是在波斯。以前,我会尽量满足他,只要不过分——殿下,你也能做到那样吧?请务必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。”
“那我现在这个要求...”
“不算过分,不会碍事,毕竟对面是那个酒桶——”话说到这,宰相忽然顿了一下。
“您这是?”
“我突然想到,万一他发狂了怎么办...”
“我那个叔叔他还能发狂?”
“你可能听很多人说过这个故事。但如果你没亲眼看到,你绝不会相信一个15岁的小孩敢和战象肉搏。那不是普通的战象,是皇家斗象,象牙有树干那么粗,撕人与撕纸无异。”
“15岁?叔叔当年才只有我这么大?”
“是。也正是因为如此,他才得到了陛下的信任。15岁就能这样,将来必定是个英雄。陛下当时宠爱他甚至超过皇储大人,还把最富裕的孟加拉赐给他做封地——谁知道这一封就出了事,几年不见就把什么毛病都沾上了,简直像丢进了排水沟,脏得不能要了,连身为亲父的陛下都嫌弃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