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办啊,难办。”舒贾躺了回去,喝了杯酒,“我不想打,我真的不想和奥朗则布打。我们明明是一母同胞,为什么非要打呢?”
“大人!”辛格正色道,“这是您的义务!您穿着华贵的丝袍,您有取之不尽的财富,您受整个孟加拉的供养。这一切,都是因为您是沙贾汗的儿子,是帝国的皇子。作为皇子,您在享受供奉的同时,您也有为我等发声的义务。这是王子的天职,也是身为君主的天职。就像用来进行联姻的公主一样。”
“我看奥朗则布很像很享受这种天职啊!”
“没错,公主也有享受联姻的。”
“可我并不享受...这真的是在为难我。这...这...这都怪奥朗则布!”
“啊?”辛格问,“您为什么突然要怪他?是他不好对付?”
“不是,是他把我们从花房里头赶出来了!穆拉德那小子暂且不论,我、达拉舒科,还有奥朗则布那厮,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。自小,母亲就给我们同样多的爱。小时候,他还并不像如今这样讨厌。那时候的我们,就像是花房里头的玫瑰,每日里都有园丁来浇水。而现在,呵,我感觉自己出了花房,进了马房。”
“马房?这又是您听说的佛陀故事?”
“这是我自己悟出来的。你想,你如何才能让马房养出好马来?”
“那当然是像淘金一样,把劣马淘汰,只让骏马繁殖。这是我大蒙古...呸,这是世界通行的传统。马种必须一直培育,才能使其强韧。若是有疏漏,使劣马和骏马杂交,那先前的育种工作全都毁了。”
“对!就是你这种人才让马房变成了这个样子!都是因为你们要选育,所以每匹马都要玩命跑才能活下来!那些只想平静迟早的马,都被那些玩命跑路的马淘汰了。花房和你们不一样啊!花匠给每朵花都浇一样的水,照射一样的阳光,施一样的肥。想开花就开花,不想开就不开。”
辛格,他回头看了看躺在椅子上的舒贾。他看着这个陀螺,从小看到他。他是十四五岁的时候还能跃马挺枪,不曾想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,走路都得托着肚子,走两步就得喘气。明明三十出头,身体却差得不像话,隔三差五就得吃药。而他的精神,更是早已腐朽不堪。
他已经腐化得不成样了!
辛格默然看着面前的王子大人。后者却全然不顾,一口一个吃着葡萄。
“噗~”他把葡萄皮儿吐到了旁边的地上,又拿起了一颗,“辛格先生,不来一起吃吗?”
“呼...”他呼了口气,“王子大人,我是个锡克教徒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锡克教是怎么诞生的?”
舒贾含着葡萄摇头:“不知道,你们锡克教是怎么诞生的?”
“事情要从一百年前的说起——当摩诃震旦的舰队第一次来到孟加拉之后数十年,当莫卧尔帝国还没建立的时候,当时的印度由德里苏丹国统治。德里苏丹国也像如今的莫卧尔一样爆发了王位争夺战,王子提拉华尔汗为了争夺王位,竟然打开白沙瓦要塞,放异族从兴都库什山口杀进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