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说,他们会抬升大陆的魔法!这谁遭得住啊!”舒贾的酒杯翻了。他歪倒在坐垫上,指着窗外问:
“当真?这是不是真的?摩诃震旦真的有抬升大陆架的神通?那个上海,是直接从海里头冒出来的?这怕不是他在糊弄你们。”
威廉摇了摇头。
舒贾松了口气:“吓我一跳,我还当是真的。”
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——真的,而且还不止这些。”
“他们还不止抬了上海一块地?”
“没错。我特地向那些阿拉伯商人问了,他们说抬升的地块真的不止上海一块。从山东开始到上海,有‘千里’之广的整个大陆架都被抬起来了!”
“山东在哪?”
“不知道...”
“他们的‘千里’有多大?”
“不知道...”
“大陆架是怎么抬起来的?!”
“不知道...”
“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那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?摩诃震旦的国名到底叫什么?”
“他们自称...用英文来是celestialempire,即是天朝的意思。我们对摩诃震旦的了解甚少,因为没谁被允许在震旦停留过久。只要在震旦停留一年以上,便再也不被允许离开震旦的神土。在海外停留一年,便也不再被允许回到震旦。”
“那传教士呢?”
“没有,一个都没能回国。利玛窦就死在汗八里了,传教士进了震旦就每一个能活着出来——那些耶稣会的传教士自踏上震旦的神土起,就准备好为福音报效终身了。我虽然和总督您一样鄙视那些天主教徒,但我敬佩耶稣会的决心。只可惜他们的传教毫无进展,还平白给震旦送去了情报。”
“真是...真是...难道那是魔鬼之国吗?震旦分明也是立在地球上,为何却反倒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人?莫非,那是你们的长老约翰国?若是长老约翰国倒也好办,至少是有经人。”
“大人,前回就认错一次了,哪那么多长老约翰国?”
“唉...”舒贾摸了摸自己的头:“我是...我是真糊涂了。我不想这样,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孟加拉吃我的葡萄汁。奈何这个世界太疯狂,我总是被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些事情来。啊~波斯的诗人说,舒适安闲须从艰难困苦中得来。然而我何曾欢快?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悲哀。啊~我就是那高岭上的藏红花,没人看到他的色彩,没人嗅到它的芳香,只让他独自悲哀~”
威廉听得头皮发麻——他听不懂这波斯语的诗,但舒贾迈着圆锥似的双腿,陀螺似的东倒西歪,显然是在念什么让他自己陶醉的诗。
“哦!姑娘!明月般的姑娘!你为何将珍珠从百宝盒中取出?你为何将它带海边?因为大海才是它最终的归宿。哦~明月般的姑娘,明月般的珍珠。哦~~”
“舒贾大人!舒贾大人!”
舒贾白了他一眼:“你这个人好生不知礼数。我正诗兴大发,你为何要打断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