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给孟加拉总督舒贾。那厮是个大酒壶,无酒不欢。他差人来说,等舰队到孟加拉时,他一定最高礼节招待。我也不想空手去,也不好送礼。想着是去赴宴,干脆送他瓶酒得了。”
“你不是要保持朦胧感?那怎么能送荷兰人的酒?”
“就因为这样才要送荷兰人的酒——只说是贡品就行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行,回头让...邵指挥,你现在就让人去拿吧。你到了船上,只说要那瓶从老东家酒窖里拿出来的琴酒就行,他们知道在哪。”
邵纲看了一眼朱由检,后者点头道:“差人去拿吧,先拿来放着。”
“明白。”邵纲走到了外头,带上了门。
“诶,我说——”郑成功托着腮,嘴角微扬:“我送你瓶酒,你得回我什么吧?你看南洋那边...”
“这两码事。这已经是朝廷大政了。你知不道为什么我不想和朝廷对抗?因为那是利维坦。哪怕是钱老头儿,他也只是利维坦上的一根毛。你就算把毛剃光,也伤不了利维坦分毫,长了新毛还扎手得很。倒不如捋一把,将毛捋顺了,省得给我们找麻烦。”
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朝廷竟然这么快就能反映过来,大概确实是厚积薄发了吧。朝局稳定下来之后,国内需要找一个新的突破口。”
“那他们应该去找西域啊!本朝开国时还传檄察合台,宣称天命已经归于大明,要求察合台臣服。怎么现在又看上南洋了?”
“我朝对察合台传檄,那是政策惯性。这都二百七十多年过去了,早磨没了。现在朝廷对西域的所知,甚至还不如爪哇岛。本朝可是有七下西洋,你可看到有人通西域吗?所以一说到开窍,肯定有人就想再下一次西洋,这倒是我朝自己的政策惯性了。”
“头疼啊...”
“你先别说头疼。朝廷到底要什么?张煌言有没有对你透露?”
“别的不好说,就一点是肯定的——朝廷要恢复所有南洋华人的户籍,把他们单独列为侨籍。”
“这么搞?!这是要玩大的啊!有没有搞错,上来就梭哈?”朱由检登时便吃了一惊。因为户籍问题在大明非常敏感非常重要——两军交战,该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。朝廷这一招,是直接让主帅点起本部人马,推雁翅按绷簧抄起大关刀就杀出去了。
不但是朝廷自己,哪怕是传教士都在回忆录中把这个作为大明朝廷对海外殖民的表态——惯用的做法是,离境一年销户,生死不论。出国一年不回来,就当没你这个人了。
对郑家自然是无所谓,他们通常不会在国外待超过两个季度,但这一条也并不是针对他们这种华商,而是针对工农的迁徙式移民。毕竟农民不像他们似的有事没事往回跑,雇工也不可能随时都回去,他们已然全都销了户了。
朱由检当即便问:“我曾听闻出海一年就销户,是不是真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