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，还真是稀客。我不去找他们，他们自己倒是找来了。”朱由检扫了一眼桌上那封盖着东印度公司漆封的信：“这信倒是不错——总算有我看得懂的洋文了。整天听德语荷兰语，跟马叫似的。还有那西班牙语，听着就像‘略略略’。”
“我倒觉得着英文‘嘶嘶嘶’，像是蛇吐信子，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人——我说，你在哪学的这蛇佬腔？”
“喂，还有你，我都忘了。该来的宝船没来，不该来的却来了——我的国姓爷，你不在南洋待着，怎么跑到我这来了？”
郑成功喝了口茶：“别提了，那宝船走到半路失火了，烧了一面帆——我就知道在船底放火根本就不靠谱、现在换索具呢，要迟一步到。至于我，我那暂时不忙，所以先来看看。嗯，来探望探望你。”
“不忙？我看你是有事找我——是令尊的事情吧？我已经知道了，天子把他‘请’出来了，这难道不是好事吗？”
“把他‘请’出来固然是好事，但问题是为什么要请他。因为，朝廷要贪嘴了啊！这之前怎么说的？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，南洋就承包给我们了，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？幸亏天子还挂念着我，要不然一股脑全让他们卖了。”
“这个事...”朱由检按了按太阳穴：“说实话，刚看到的时候我也很惊讶。不过，此一时彼一时嘛。朝中都是人精，他们当时想不明白，但我们都从南洋往回寄那么多东西回去了，他们怕是已经反应过来了。”
“都怪你！”郑成功撇嘴道：“要不是你搞那劳什子战棋，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。”
“诶？什么战棋啊？好玩不？”一旁的克里斯蒂娜问。
“好玩！好玩得很呐！他为了给阁老们科普三十年战争的动机，为了科普欧洲的政治格局，他专门做了个战棋送回去。哦！对了，我差点忘了！那里头还做了你家呢。”
“那是得做我家，跳不过去嘛。怎么做的？”
“咳咳！咳咳咳咳咳！”朱由检握着拳，不停地咳嗽，克里斯蒂娜望着他问：“你没事吧？得病了？哦哟，这可不得了。要是传染了怎么办？赶紧隔离吧。按照威尼斯的做法，要隔离40天哦~”
“他这是不是得了瘟，他这是有心病~你猜怎么着，他在那个桌游里头放了一张卡，要扔骰子选国王，国王里头有一张牌，运气不好的时候会抽到，牌面叫‘智慧的克...”
“那个！郑森呐，咱们来说说你爹的事情！”
郑成功顿了一下，他看了一眼朱由检，又看了看克里斯蒂娜：“怎么样，要不要我直接说给你听？”
“不必了。”克里斯蒂娜摆了摆手：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。回头我单独问他，你先办你的事。”
“诶，好嘞，不愧是智慧的国王陛下。那我就问问哈。”他转过身面向朱由检：“我先把天子的意思给你转达一下。”
“他给你单独发信了？”
“他专门让人给我捎来了口信。口信是让一个重要的人捎过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