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皇帝，莫非你是要立一个影子内阁？”
“不要猜我在想什么，9527。我问什么，你答什么。”
“你是带着问题来找我的？”
“难道我是来找你闲聊的不成？”
多尔衮盯着朱聿键的眼睛，眼神逐渐涣散，出神了几秒：
“好吧，你问吧，我尽量回答。”
“朝鲜世子是怎么死的。”
“柿子？柿子被摘下来不就死了？你想问让朝鲜进贡柿子的事情？那是皇太极下的令，我的令是进贡橘子。”
“不是那个柿子，是朝鲜的世子，住在沈阳馆的那个，李淏的长兄。”
“那位？啊...他死了一年多了吧。现在有谥号了没有？”
“朝廷已经赐了‘昭显’二字。”
“叫昭显世子是吗...”多尔衮摇了摇头：“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了冷冰冰的谥号，倒真是难受。”
“听说你和他关系不错?”
“还算不错。八年了，就算是养只狗都会有感情，何况一个大活人。他有时候泄密，我也只当没看到。”
“泄密？他对谁泄密？”
多尔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，撇嘴道：“还能有谁，对锦衣卫呗。”
“还有这事？！他在沈阳，在你眼皮子底下和锦衣卫交换情报，你就当没看到？”
“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，交换出去也无妨。我记得是松锦大战的时候吧，你们把洪承畴换上来了，但是全军上下便如五雷轰顶一般。沈阳城里人人面带忧色，传言四起，都说大清药丸。那伙朝鲜人把这事都记下来了——‘沈中凡事甚秘，莫能闻知’、‘沈中人颇有忧色’。然后...”
多尔衮在太阳穴上按了按，接着说：“我记得那天是八月十四日，是我们从沈阳发兵的日子。不过整备工作从八月十一日就开始了，所以这些朝鲜人记下‘八门击鼓，诸将奔集’，就是知道我们在集结了——像这种，记载了具体进军日期的，算重要消息。这种我们自然是不可能泄漏，所以进军的时候直接把昭显世子和李淏带上了，防止他们在沈阳城里头搞鬼。哦...对了。”
多尔衮提醒道:“我记得这样的日记有一大堆。朝鲜人就有这个破毛病，走到哪去就哪个小本子记记记。你们要是想知道松锦大战的时候我军是如何动作的，尽可以直接找来朝鲜人的日记看，这是第一手资料。”
“诶？那这个...有没有什么花边新闻？”
“花边新闻？额...”多尔衮摸了摸头，他还真不知道朱聿键会问这个。想了想，他说：
“你在上头大概能看到我和昭显世子互相送礼的记载。今日我送些，明日他送些。但朝鲜人总是送些古里古怪的奇葩玩意儿，我都怕他们要谋害我，所以只收我能吃的东西。”
“哦？比如呢？送了什么？”
“送了咸鱼。”
“这我听朝鲜人也说过。可咸鱼，这东西不是天底下到处都有，莫非你们满人不吃咸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