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是不能随便杀的——但，柔佛王却似乎想在将来的某一天，驱使他的百姓像野兽一样冲上来送死。不只是柔佛王，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在南洋的任何地方。
这是很可怕的。如果任凭这种斗兽发展下去，今后肯定会走出一条歪路来。
所以当务之急有两个——第一，不能让南洋继续斗外敌，因为南洋将来的南洋没有外交权。和其他的朝贡国一样，南洋土邦身为人臣，他无权外交，他们对外的一切接触都被天朝垄断了。既然接触不到外敌，那斗老虎斗的是谁？可不就是斗天朝了。
第二，朱由检借着这次斗虎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作为。他觉得开立出来一个国旗，很容易会落人口实。
“我决定了。”他回头对邵纲说：“那个红包旗...我很喜欢，丢了太可惜了。干脆拿来当军旗好了。”
“制台明鉴。”邵纲点头说：“当作王师军旗是再好不过了。我们并不怕别人侮辱军旗，因为我们确信能让侮辱军旗的人交出血钱。王师不是神，是天兵天将，天兵天将必须有名姓。”
“不过我似乎还送了些别的象征？比如我送了...我送了熊猫？”
“熊猫就是另一回事了。熊猫针对的是各国的公室。虽然民众的行为是不可测的，但是公室的行为可测。通过他们对熊猫的敬重与否，我们就能立刻判断出他们恭顺不恭顺。实际上，我认为熊猫应该和使领馆捆绑在一起，它和使领馆是一样的。”
“熊猫和使领馆一样？”
“对，一模一样。就像是，各国派到天朝来的质子，实际上也是一套使领馆。头儿你可以去问问朝鲜人，他们最有经验了。朝鲜派到沈阳当人质的质子，实际上平时并不待在牢狱里头，而是有一整套的官署，充当外交机构，朝鲜内部称之为‘沈阳馆’。咱们去沈阳的时候，沈阳都快完蛋了。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才把朝鲜世子关到牢房里头去。”
“哈？要带这么多人？那这么多人的开销怎么办？”
“据我所知，朝鲜派到沈阳的质子，连带的官署的开销，全都是多尔衮直接负责。多尔衮还和朝鲜方面提过意见，因为朝鲜一派就是一千多号人，沈阳馆修得比他自己的王府还大。因为开销太大了，多尔衮直接和沈阳馆方面谈判，要求他们只留下必要的人员，这才削减了开支。您现在去查朝鲜方面的档案还能查到。”
“要命了！朝鲜，他们该不会也把一大帮人搬到南京来吧？”
“您可以把‘该不会’三个字省掉。我敢肯定，朝鲜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往南京派人，能派多少派多少，而且肯定会把留学生算在里头。让朝鲜人来上学这倒是没什么，他们乖乖念书不惹事，国子监的也需要照顾一下‘生意’。但是，这笔钱咱们不能出。还有日本、琉球，他们肯定也会派一大堆人来，搞不好能有一千多号人，几个公馆就是大几千人。”
“记一下记一下。”朱由检摆手道：“老邵你帮我记一下。我觉得这件事你不跟我提，钱老头儿绝不会和我提的。国子监对他来说是生意，接待使领馆也是他的礼部负责。他巴不得各国派的人越多越好，派的人越多他的生意越好——这可真是一笔生意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