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既然毛利老弟你这么想为天朝尽忠,我就敬你一杯。酒呢?酒呢?”
邵纲凑到朱由检耳边小声道:“制台,你不喝酒,所以我们这没有酒。”
“你看看楼下有没有酒窖,给他拿一杯来。”
“有葡萄酒。”
“那一样。再端个小泥炉来温酒。”
“头儿,你不喝酒,所以我们没有温酒的泥炉。”
“那就随便找个炉子也行。”
“那火力好像不太对劲。但凑合凑合也能用。”
朱由检打量了毛利一眼——后者穿着一身黑色羽织,上头绣着一文字三星的毛利家徽。他的袖子还挺宽,朱由检看不出他的胳膊腿的粗细,但看手上能看到茧子,想来是个练家子。
“老邵,他是不是练家子?”朱由检小声问邵纲:“他靠谱不靠谱?”
邵纲二话不说,直接答道:“不靠谱。”
“什么?他不靠谱吗?难道他手上的茧子是假的?”
“他手上确实有茧子,但我看他似乎从来没有披过甲。想来只是和江湖卖艺的一样,练过些把式,没有真上过阵。”
“嗯...这倒是个问题。”朱由检知道幕府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情况——这些武士老爷固然没有荒废剑术,但他们从来不上战阵,所以不披甲。
真要到了披甲的时候,他们反而会不知所措,不知道该如何发力。邵纲只觉得这种不披甲的武艺是走街串巷卖艺的才会学,上阵了无甚大用。
但邵纲自己也对现在的情形感到了迷惑——他可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经历这么一场单挑式的战斗。在这种情况下,“卖艺的把式”说不定还有些用。
“头儿你自己决定吧,反正我看不准了。我先去准备火炉。”
朱由检这边又再度打量了毛利一番——他觉得毛利挎着两把刀的样子还挺威风的。那两把刀光看装具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。想来毛利家也是个大名,就算是不受宠的孩子也不可能拿着烧火棍上场。
他问道:“毛利老弟,你要不要披挂?战场上刀剑无眼,我建议你带点防身的护具。”
毛利一口回绝:“不必了。在下自幼跟随将军大人练习柳生新阴流,受到了柳生但马守大人的亲自指点。虽不说已经剑法大成,但对付个南洋生番已经绰绰有余了。”
“你确定?好吧...那我帮你立一个flag,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。不用担心输,反正后头有人替补你。”
“福什么?”
“你别管,照着办就是。据说上阵单挑之前先来这一套,可以把对方替换成华雄。”
话音未落,邵纲带着锦衣卫抬着个煤球炉走了上来。炉子上倒是架了个上好的银壶,壶中盛了从总督府的酒窖里头提出来的葡萄酒。
朱由检拿着酒杯,用温热的酒壶里头倒了一杯出来,拿着杯子递给毛利:“来,毛利将军,请满饮此杯。”
毛利当即会意,条件反射般最后一步,负手而立,朗声道:“酒且斟下,某去便来!”说罢,他扶着城垛从城墙上纵身跃下,来了个“超人落地式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