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南亚，终究是保不住了。”范莱恩哀叹着出了门。他如果好好读研习汉学，那么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现在的行为就是在“抱薪救火”。在王师的高压下，他一次又一次地，像挤牙膏一样出卖voc的利益，然而却于事无补。
不过他现在倒是已经明白了——王师是喂不饱的，因为王师打从一开始就准备将整个南洋给吞了。在voc被削成人棍之前，王师是绝不会停下来的。
“我看老范好像反应过来了?”朱由检望着门口说。
“无所谓。他能不能反应得过来，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。”郑成功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奶茶：“啊~还别说，这洒满糖的玩意儿越喝越上瘾。就是喝起来撑得慌，这里头的西米都能顶上一餐了。”
克里斯蒂娜也点头道：“等到了冬天，我要试试喝点热的——回头我到我表哥那里去的时候，我也给他送一点。”
“嗯？你到你哪个表哥那里去？”
“弗雷德里希·威廉，勃兰登堡的那个。我母亲大人回娘家了，在他那里呢。虽说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怠慢自己的姑母大人，但是...出来走了一趟之后，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。”
“哦？！”朱由检扬眉道：“您还有做错事的时候呢？您做错什么了？”
“你别说风凉话了——我觉得，以前的我好像有些自我意识过剩。可能是从小就受到了太多的关注，我的世界里只能装得下我一个人。嗯...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错，大概是知道笛卡尔先生会因我而死这件事。我太任性了，不管是对家人还是对我的朝臣们。”
“那你的相父算家人还是朝臣？”
“都算吧，所以我一直拿捏不好和他的关系。我会尽量均衡一下——和家人谈国事，和朝臣谈家事，简直是人生莫大之悲哀。所以刘禅为什么傻了？愁的啊...你看自古以来的相父，有几个有好下场了，就这么来的，我简直是受够了。”
“那这次回去，你怕是没法和他好好说话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克里斯蒂娜叹了口气：“所以我送了套球杆给她，只当是我的心意。只希望他能理解——不过我估计不太可能，那老头子就是德国人臭脾气，倔得很。”
“那同样都是倔脾气，你那表哥呢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跟他其实就只有小时候见过面。小时候胖胖的，矮墩墩。当时我六岁，他12岁，他来宫里头拜见我——怎么说呢，总觉得不大聪明的样子。你说他很厉害？”
一旁的奥古斯塔沉声道：“那小子日后可是普鲁士国父，威廉大选候——当然，胖还是那么胖，他现在应该比小时候更胖了，脖子和脑袋一样粗。”
“咦~~”克里斯蒂娜嫌弃地摇摇头：“幸亏当时没答应，哪有凤姿好。”
“喂，你说谁凤姿呢？是那小子凤姿，不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