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天气是热的，但是林子里头的地面并不热。只要不走在太阳直射的地方，光脚就能避暑了。还有就是帽子。”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门：
“你们还记得那个，那个...诶？你说那个叫什么来着？就是骑着马的那个。”郑成功对朱由检问道：“就是你说我把范阳笠卷起来想什么？”
“拿破仑帽？”
“对，就那个。我们现在已经给全军列装拿破仑帽了，天热的时候把帽檐放下来就行。一个光脚，一个遮阳，这就能够了——不信你自己看，铁人军都不穿鞋的。”
朱由检和邵纲对视了一眼，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。
也不只是铁人军，郑家的水兵平时都不穿鞋。因为在甲板上穿鞋容易打滑，不方便工作。只有郑成功这样的大当家才有权穿鞋。
虽说能理解，但朱由检总觉得有些不对：
“我说大木啊，光脚进山不会被蛇咬吗？”
“进山？谁给你说要进山了?”
“...”两人面面相觑，对视了好一阵。
朱由检扶额道：“我们两个对南洋的认识好像不太一样...你觉得南洋是什么样？”
“阳光，沙滩，海浪，椰子树。”
“那还有瘴气呢？山上的瘴气怎么办？”
“那就跟我没关系了，反正我不进山。”
“那进山还怎么穿板甲？”
“额...”郑成功想了一阵，想了两阵，想了三阵，望着天不说话。
“你不知道吗？你应该知道啊，当初打热兰遮城的时候你不是派兵深入内陆的吗？”
“我给忘了...”
“哈？”
“我忘了要爬山了，我什么都没准备，就让大军直接往山里头走。这次没怎么花时间，直接大炮轰下来了——我说怎么‘历史上’打不下来，原来是热中暑了！”
“你以前没在人进山打过仗吗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进山？”郑成功反问道：“占婆都知道山不能进，他们在岸边抢完了就走。你放弃吧，南洋的山里头我就从来没想过要进去。只有在南洋的山里讨饭吃的苦命人才会进山。”
“嗯...”朱由检摇了摇头，“这样下去不行的啊。你先前说荷兰人要和我们拼命？那么荷兰人要是真的弃城而逃，逃到了爪哇岛的深山里头，我们要怎么办？总不能指望天雷劈死他们吧？”
“关于这个。”旁边的奥古斯塔突然发声道：“你可能忘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你从阳洲那边带了奎宁回来。”
“嗯？还有这种事情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那时候我不在。老邵你记得吧？”
邵纲想了想，点头道：“有，我记得，确实有。”
“那奎宁呢？”
“拿去种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？”
“因为没种活，死了。不过先前带回来的奎宁药还在，是一大桶奎宁粉末，那个能用好久，就算全军上下得一次痢疾都够用。”
“呸呸呸！”郑成功愤懑道：“你们带了什么鬼玩意儿回来？”
“那是一种...我不知道怎么说。头儿，那个奎宁到底是什么？真的能治痢疾？”
朱由检想了想，答道：“奎宁就是奎宁，是金鸡纳树的树皮磨成的粉，是白色的。阳洲那边用来当作痢疾的特效药，据说是药到病除。虽然没用过，但我对他有信心，这玩意儿可是灵丹妙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