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！清楚了清楚了！”瓦希基总算是松了口气，“天朝还打算让我们继续当马车夫？”
“是的，你们可以继续当，可以继续开你们的车马行。只是别在澳门当了，你们回果阿吧。”
“是是是，我们这就回去。”
——片刻后，瓦希基和朱由检说完了该说的事情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。但朱由检总觉得不大对劲，便召来了郑成功，把先前与瓦希基说的一番话与他也说了一通。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。我实话告诉你，你别看他从头到尾笑嘻嘻地点头哈腰，其实这群佛郎机鬼子哭和笑是一个样。他们笑，是绵里藏针，笑里藏刀。表面唯唯诺诺，实际上只是来打探情报的而已。”
“那我说的那些没问题吧？”
“没问题，你在‘说话’这方面比我强多了，尤其是嘲讽。有些时候就该去嘲讽，但我一时半会想不到那么多‘妙语’。您老人家骂起人来，一点脏字不带还妙语连珠，真是绝了啊~”
“你到底是在骂我呢还是在夸我呢...”
“在夸你，当然是在夸你。”郑成功正色道，“这种‘损人’的本事得是老油条才能混出来。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年纪是怎么混出来的，反正一般人得在官场上打嘴炮几十年才能练出来。这关键是得看阅历。”
“那我的阅历确实是挺深厚的。”朱由检回想了一下自己和“死奸商”过的那些日子，觉得感慨良多——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一个能随时在耳边吐槽的人，也不是随时都能找到一个连上厕所多蹲了两分钟都能念叨的人。二者合一，那就更难得了。
不过奥古斯塔回来之后虽然嘴皮子还是那么厉害，但吐槽的频率却小多了，朱由检觉得这多半是因为她不像以前那样一天24小时蹲在他脑袋里，找不到太多的槽点。
不过也快了。等克里斯蒂娜一走，许多内务就得从她的手里交到她的手里——虽然是左手到右手，但奥古斯塔和克里斯蒂娜的脾气简直是判若两人。
朱由检还是比较喜欢克里斯蒂娜一点，因为克里斯比较傲娇，而奥古斯塔却以损他为乐，好像朱由检上辈子欠了她似的。
“唉，难办啦，以后的事情难办了。”
“太难办了。葡萄牙人不会善罢甘休的，他们八成会和荷兰人走到一起。”
“那咱们就快些动手
要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锅端干净。快！一定要快！”
——一周后，广南国，岘港。
悬挂着赤帆的舰队遮洋而来，直扑岘港的港内。舰队突如其来，来得毫无征兆，广南国事先没有得到任何警告，连通风报信的葡萄牙都还在路上，舰队却已经杀到了。
岘港内没有像样的守军，岘港的“城”也不在港内，而在偏南几十里的会安。
然而这只舰队并没有轻敌。一溜的大红炮舰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港口，先打火箭示警，再然后舰炮轰炸，火箭扫地。
港内建筑就没有超过三层楼的。不过两个小时，整个港区都被火风暴覆盖。
在火势朝港外的村镇蔓延之前，铺天盖地的陆战队从船上放下，借着舰炮和火势的掩护登陆了岘港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