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和奥古斯塔二人站在码头上望着新近修造的破浪二号。
阳光和煦，波浪轻摇。破浪号停在黄浦江畔，像一只匍匐在岸边的水鸟。
虽然破浪号还没有码头高，但依旧显得光鲜亮丽，路过泊位的路人无不驻足观看。这艘船不但对琉球人新奇，对大明也是新奇的，甚至对朱由检这个知情人来说也是个相当新奇的玩意儿。
和斗舰一样，破浪二号并不存在本世界以外的任何一个世界。自大明病中垂死惊坐起之后，第一批新锐战舰从太平洋西岸各处下水，破浪二号就是其中之一。
破浪号的特点光从外表看来就非常鲜明——她很矮，她非常矮，比松江刚刚修造好的军港码头还矮。
整艘的甲板以上没有任何建筑，完全是露天，像是把其他的船给剃了平头。
和低矮的船身相比，这艘船有四根高得离谱的桅杆，还有堆放在甲板上那些巨大无比的帆面——有些主帆的面积甚至和宝船的帆面一般大。
这让整艘船看着头重脚轻，像个大头娃娃——实际上也确实如此，破浪二号这种高速纵帆船都是头重脚轻的。和福船相比，她非常不稳定。
这种“不稳定”是高速的代价。她跑得有多快都不用说，朱由检光是站在码头边上看都能察觉到“速度感”。
“我说，奸商啊。”看着这么不稳定的船，朱由检心里头也有虚：“这玩意儿合理吗？”
“合理？当然不合理，从名字就不合理——哪有船起名叫破浪的？这太不吉利了。”奥古斯塔摇摇头说，“不过木已成舟，船都造出来了，那也没办法。”
“我是问除了名字。除了名字，这艘船还有什么问题？”
“怎么？你觉得她要翻船？”
“我爱这艘船，我怕她翻了。”
“唉~爱有什么用？船又不能当老婆。如果爱船就能让船开得稳当，那瓦萨号怕不是能在十级台风里头冲浪了。”
朱由检越听越没底：“你说这种纵帆船的路线，我是不是走错了？”
“嗯...”克里斯蒂娜想了想，“其实真要是这么说，我也有责任。当初是我直接把破浪号的图纸给你了，然后你原样仿制了一艘——诶？破浪号呢？”
“郑森把他报废了。那艘船当初修造的时候就没有怎么处理木料，甚至都没来得及风干。现在整艘船容易受潮不说，跑得快了还会吱呀作响。我们的国姓爷怕她翻船，就在翻船前把她送进了拆船厂。”
“哇~~你们怎么能这样的？这可是功勋舰，说拆就拆？”
“没事。你看见船头那两条金龙了没有？那两条金龙没动，还是原船上的。这个是关键，别的都无所谓。”
克里斯蒂娜朝着船头扫了一眼——确实，船头的那两条金龙的木料颜色有些发暗，和其他那些油亮光洁的木料看起来完全不同。
“我说，奸商小姐，我想让你诚实地回答我——这样下去会不会点歪科技树？”
“不不不，你应该反过来看这个问题——反正单就船只设计而言，我觉得有点歪科技树可能的不是你们，而是欧洲那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