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！大明，天下无敌啊！”
朱聿键听到了关键台词，便点了点头，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头，又对朱由检撇嘴示意——这是换人的意思。
朱由检起身走到门口，把剑尖往地上一砸，拄着剑说：
“今次，就暂且放过你们，就不发王师了。”
“谢天朝！谢天朝！”
“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。从今以后，安南都统使降为安南宣慰司，从二品降到从三品，仍旧归广东布政司管辖。下辖各宣抚司降为安抚司，从四品降到从五品。你们要知耻，知耻。”
“是！是！知错了，我们真的知错了。”
“另外，回去跟姓莫的说一声，限他今年之内到南京来负荆请罪，交还都统司的印绶，换成宣慰司的。过期不候，大军照样会从你们头上碾过去。”
“是!是！是！”
“除了‘是’，你能不能说点别的？”
“唯唯唯。”
“也行，算是读过书的，和蛮子不一样。”说罢，朱由检走到他面前，在他前头蹲了下来：
“我说，你们莫家不好过吧？要不也不会连脸皮都不要了，一份压岁钱不够，还拿两份。”
“是啊！正是啊！”黎峻知道朱由检在给他台阶下，顺着台阶连滚带爬就下来了：“这都是因为南边的伪朝侵我疆界，掳我人民。我家主公没有办法，才出此下策，想多问天朝要一份赏赐。”
“你是说，那边的黎家还在称帝？”
“他们就没消停过啊！他们一天都没消停过，从嘉靖年到现在一直在僭居帝号。我家主公的罪过只是对天朝只是癣疥之疾，那黎朝...”
“嗯？”朱由检冲他一扬眉，黎峻立时把没说出来的话憋了回去：“黎朝，他也是癣疥之疾。”
“嗯。”朱由检点头示意，“继续说。”
“可是王爷啊...”
“我现在不是王爷了，我现在是明公。”
“是。明公您这么明，应该知道的——虽然都是癣疥之疾，我家主公不过是个粉刺，南边的伪朝可是牛皮藓啊。他们虽然无力冒犯天朝，但一直很恶心。”
“嗯，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。留着这么些家伙，确实恶心得很——看在你国还知道些礼数的份上，朝廷就拉你们一把。”
“啊？朝廷要发王师了？”
“嗯。其实天朝打你们一下船就知道了，你们那点小九九还能瞒得过朝廷？朝廷只是想看看你们有多恬不知耻而已，唉，你们太让朝廷失望了。”
朱由检摇摇头，接着说：“安南的情况我们也知道。比起南边大逆不道的郑阮两家，你们倒是忠诚些。他们已经越过了嘉靖年划定的边界了吧？”
“是，他们已经打到谅山了，我家主公只剩下高平一地。若是天朝不来，莫氏就要被那些乱臣贼子生吞活剥了啊。”
朱由检点了点头，心里头却不以为然——莫氏还有得活呢。
高平一带是莫氏的大本营，紧靠云南边境，郑氏根本就打不过来。再加上郑氏正在准备下一次南征，他们应该很安全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