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面面相觑——他们稀里糊涂地和安南来使走了一套仪式，结果现在才发现不知道对面到底是谁。
“把他叫来问问吧。”朱聿键摆了摆手：“不管他是哪一边的，反正有人能传达朝廷的意思就行。”
朱由检随即回头对邵纲说道：“老邵，你去跑一趟，把安南的使者带来，我们要问话，顺便问问安南国内的近况。”
“明白。”邵纲点头领命，随即便走了出去。
几个人坐在原地喝了一会茶，朱由检忽然注意到郑成功搁在桌上的帽子有些奇怪。
“我说，大木啊，你这是什么帽？”
“这个？范阳笠啊，海上经常戴，遮阳用的。要是不戴这个，到了南洋就给晒成黑炭了。”
“范阳笠我当然知道，我是问这个。”朱由检伸手指了指郑成功那顶范阳笠的前额处。
那帽子的顶部有一对类似帽正的小圆钮，但看起来又不像是一般的帽正，倒像是扣子。
朱由检肯定那不是帽正，因为帽正应该在前额处，而这个小扣子在左右两边，在太阳穴的位置。
“大木，这个扣子是干嘛用的？”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。”郑成功拿起自己的范阳笠，把左右的帽檐卷了起来，挂在两边的扣子上，然后往自己的脑门上一戴。
“你看，怎么样？”
朱由检差点没一口水吐出来：“你怎么戴着拿破仑的帽子？”
——他现在才发现，原来范阳笠还能这么戴。
“拿破仑是谁？他也喜欢把范阳笠卷起来戴吗？他也是海军的人吗？天书上没看到啊。”
“不是，他是炮兵出身。”
“炮兵？”郑成功拿下自己的“范阳笠”，左右摆弄了一下，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炮兵要这么戴干嘛，炮兵不需要把范阳笠卷起来啊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卷起来？”
“为了防风啊。范阳笠这么大的帽檐，被风一吹不就飞了？所以我把左右两边翻上去，把帽檐固定住，这样就不会被吹飞了。”
“你这个...嗯...”朱由检摸着下巴，一直盯着他的帽子。
“你老看我干嘛？我这个帽子有什么不妥吗？”郑成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。
看了一会，朱由检回头喊道：“老邵！老邵！”
“头儿，你刚叫他出去。”小陆从门口探出个脑袋说。
“那等他回来你告诉他，我也要一个，让他去给我订做一个。”
郑成功摆了摆手：“诶呀，要那么麻烦干嘛，不就一个笠帽嘛，回头我送你一个。”
“不要，我要自己做一个。周围包上金边，然后头顶再缀上流苏和羽饰。”
“诶？我看你还挺喜欢。”
“这我觉得这比飞碟帽好多了，飞碟帽戴着是真不舒服。头顶那个避雷针重心太高，压得我脖子疼。嘿~你这个戴法倒是正合我意。其实我以前一直想这么戴，但总觉得要避嫌。啊~原来这是范阳笠啊~”
他嘴角微微上扬：“那以后就没什么拿破仑帽了，这二角帽是天朝从范阳笠改来的，拿破仑来了也得戴着范阳笠。嗯，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李将军啊，你要不要也来一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