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松茸？我还不知道你们搞了这东西。”朱由检俯下身子站在烤炉前头，嗅了嗅：
“嗯...好浓的松香味，原来松茸是这个味道。怎么怪怪的？我以为是香菇味，但这个味道怎么就不像食物呢。你确定这是好松茸？”
“头儿，这是朝鲜王千里加急送来的。”
“千里加急？谁出的钱?”
“他们自己出的。”
“这个是不要钱的？嗯~闻起来香多了。但还是怪怪的...我尝尝吧。”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。
“嗯...入口柔，像吃鲍鱼，又有点像鸡腿菇。嚯！这个松木香，是飙出来的。我说老邵，这玩意儿我觉得拿来蒸饭比较好，干吃吃不惯。”
“蒸饭？今天不吃饭。”
“那今天吃什么？”
“我已经呈报给头儿你啦。”
“你又没给我报菜单，你报上来的是光禄寺在这顿饭的耗材，用了十几头牛，几十头羊之类，内阁给你批了，但你又没说具体菜单就是什么。”
“菜单就是那几十头牛。”
“啊？”朱由检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上了的菜——现在只有朱聿键的菜呈上来了。
和钱谦益一样，他看到的也是冰块上铺着一大堆肉花。他倒是熟悉这个摆盘，一眼就看出来是肉，没错认成别的什么东西。
“呵...呵呵呵呵...”
“头儿你笑什么？”
“算你们狠，没有火工就用刀工。做好不菜就让食客自己动手，自己喂饱自己。高啊！真高！”说着，朱由检抚掌而笑——然而邵纲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皮笑肉不笑。
“头儿啊，我我觉得我这个没问题啊。你看，我扬长避短，把问题解决了。”
“我又没说你有问题。只是老邵啊，你不会打算今后一直这样吧？这火锅吃一顿倒是行，吃多了我怕吃痛风。”
“要不...我下次换个菜？”
“你试试吧。”朱由检没和他多说，他做到了朱聿键右边的位子上，掏出巴掌大的小书看了起来。邵纲瞟了一眼，隐约看见好像一本连环画。
“唉，吃火锅有什么不好，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。”
“哟！吃火锅啊！”一个长脸大汉在后头一声吼，邵纲回头一看。”
“诶呀，豪格将军，新年快乐，恭喜发财啊。”
“同喜同喜。”豪格冲他拱了拱手，指着一桌子的火锅问：“这火锅，是哪路大厨布置的？”
“咳咳...”邵纲指了指自己：“是在下的拙作。”
“哦哟哟！这肉，哦哟，一看这色泽就是上品黄牛肉。哦哟哟，老代善你看这颜色，红得发亮。”
“嗯~不错不错。”代善换换点头，“这牛肉倒是正宗啊。这猪肉，羊肉，嗯，都不错。蒙古的牛羊肉都没这个香，精致就更不用提了——哦哟哟，都切成花了，这是邵指挥切的吧？”
“对对，正是在下。”
代善凑近了盘子，仔细看了看，当下便赞不绝口：“诶呀，这刀工简直神了！顺着牛肉的肌理切下去，竟没有一根断头的肉丝，切面像镜子一样齐。果然是行家一出手，就知有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