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...你说吧,我听着。”
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,这个道理你自然是明白的。你谁都不沾,哪一个阶级成分都不彻底,哪一边都没有讨好。你为人民打算,可是人民并没有给立生祠。你为大明皇室的未来打算,可从眼下看你就是在要他们的田。你也为中国的未来打算,可现在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你的良苦用心。所以自然是属于失道寡助的范畴——但是!”
她话锋一转:“你真的就哪一派都不沾吗?”
“对啊,我也觉得莫名其妙。”朱由检懊恼道,“我觉得我还挺在理的,为什么我到最后反倒成了三不沾呢?”
“因为,你所代表的派系现在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历史舞台上。”
“谁?”
“革命党!你代表的其实是革命党的利益。你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奉天子以令不臣,你也不要再和这一套腐朽的封建制度打太极了。你真正的力量是——革命!”
“你要我革谁的命?”
“当然是反动派的命。你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握着多么恐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——作为革命党,你可以统合所有阶级的利益。你的对手不是那一个个零散的官僚阶级、宗王地主,而是整个反动派。而你的帮手,自然也可以‘跨州连郡’,统合起所有的进步力量。你现在要做的,就是提出一个明确的政治纲领,掀起一场革故鼎新的大革命。如此一来,你就能跳出党争的窠臼,从一个更高的维度结束这个乱局。”
“这就像...秦王扫六合?”
“嗯,像是秦王扫六合。秦代表的难道就只是秦国的力量吗?当然不完全是,变法之后的秦国,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的弄潮儿。他代表的,是‘天下一统’的大势。”
“那我要代表的是...”
“这个,就只有你自己来想了。你想以何种方式开始革命呢?革命可急可缓。自下而上的是急策,而自上而下的革命则是缓策。”
“我知道,有个光荣革命作为先例,但我不想走英国人的老路。我天朝自有国情在此,自己试探出来的路才最适合自己。关于这个...我其实有数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什么都不想的嘛。”
“我其实并不打算这么早摊牌——但是你的话点醒了我。主少国疑,主昏也会国疑。人家不知道你是狼是狗,怎么知道跟你走食肉还是食雪。”
“你果然...你果然是个儒雅随和的人,我还不知道这句糙话还能这么讲。”
“明白意思就行了。现在来看,我最要紧的事不是和钱老头儿打哈哈。我握着一手王炸,先要做的就只有——明牌!叫地主!超级加倍!”
——“什么?大明要革命了?”朱聿键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“我说,这都要吃年夜饭了,别闹了行不行?”
朱由检并不说话,只是盯着面前的朱聿键,眼神中闪烁着热忱的。
“你是认真的?”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“你要革命,那你先告诉我革命之后,国体那你打算治何经典,用什么来当作指导思想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