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毛利大人，你被骗了。”板仓开门见山地说，“岛津氏，一直在欺骗你们。他们谎称要和毛利大人你一起勤王，其实背地里怀着拥立丰臣余孽的心思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所以我说...啊?您知道？”板仓坐直了身子问。
“对，我一早就知道。”毛利秀就朝着外头指了指：“岛津那小子的事情，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。你以为我是诚心和他合作？我只是在借着萨摩藩的力量推行共和而已。你们，知不知道共和是什么意思？”
德川赖宣和板仓面面相觑。坐在上头的天皇却突然咳嗽了几声，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原状。
“啊~天皇陛下放心。”毛利秀就面向天皇微微躬身：“我们没有不尊重陛下的意思。虽然共和了，天皇您还是天皇，我们不用周召共和的原意。”
德川赖宣对板仓点了点头，后者向毛利问道：“毛利大人，这个‘共和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这要从两千三百多年前说起。是距离神武天皇降世还有二百年的‘史前时代’——不过在那个时候，大周朝就已经开创了共和的‘先声’。大周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共和国，甚至比荷兰人所说的罗马republiek还要早。”
“re...re什么？”德川赖宣没等板仓开口，他这便自己问道。
“republiek。这是荷兰语，我认为他与大周的共和是一个意思。”
“哦...”德川赖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：“那么，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因为，我正是从荷兰的republiek上头，找到了大周的共和制。从大周的共和制中，我看到了日本的未来——先说荷兰，荷兰是什么样，赖宣大人你应该知道吧？”
“这我当然知道。荷兰各道，各为其主，各司其政。荷兰国君对他们并无管束之权，只是掌管兵事和外务。可我并未听过大周也有这么一段时期。”
“不不不，赖宣大人。”毛利提醒道：“大周朝，从始至终就是这样。大周的天子就是只管邦国之内的事情，而大周朝的封臣都各行其政，各安本分。”他话锋一转：
“——而日本，日本的征夷大将军最初也是如此——二者何其相似？大周朝分封诸国来清缴蛮夷，我天皇陛下也分封征夷大将军和各地守护来剿灭毛人。可现在，毛人都被赶到虾夷去了，征夷大将军已经无夷可征，其本职已经完成了。这时候，难道不应该大政奉还？”
德川赖宣和板仓都互相看了看——这种说法他们倒是第一次听。毛利秀就的观点非常新颖，它直接抛开了忠义、臣道等等，直接从征夷大将军的本质上来分析。
这简洁明了。因为征夷大将军就是为征讨蛮夷而生的，而现在没有蛮夷可剿，自然就没有保存征夷大将军的必要。从逻辑上说，这当然是正确的。
可二人转念一想，这有问题。
逻辑上虽然正确，可现实的问题不能仅靠逻辑正确来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