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邵，你不会真打算用这‘满清余孽’的罪名去处置日本人吧？我可告诉你，日本大名里头十个有七八个都是源氏的。”
“咳咳...”邵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:“就是罗织罪名成习惯了。一听到这些词我就觉得不对劲——咱们那边通清的人太多了，一听到这些个词就肯定是通清的。至于日本这边嘛...”
他顺手拿过小陆手上的册子，在郑成功面前晃了一眼。
“其实不止八旗神、白旗神社的问题。日本人的把柄我都记下了，这玩意儿不嫌多。他们要是听话，倒也罢了。他们要是不听话，我们直接假戏真做便是——反正我们就说日本是‘满清余孽’，然后一股脑收拾了就是。至于到底是不是...无所谓，反正就是个宣战借口。到时候屈打成招签字画押，什么事都结了。几十年之后，等我们这一辈人都过去了，后辈人只能通过史书查看这一段历史。那还不想怎么就怎么写？”
“啊...你这个...你这个...”郑成功摸了摸脑门：“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，我好像听谁讲过。”
“这个是头儿的意思。头儿说了，就说你有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’，逮着由头就往死里打。只要麻袋扎得够严实，事后没人知道。至于大義名分嘛。”他微微一笑：
“没理由当然是不行的。但只有要理由，哪怕是胡诌的，哪怕是拿皂角粉冒充砒霜，这都无所谓~为什么呢？我前头说了，反正能活下来写史书就只有我们的人。尊皇攘夷的大義，不会被这点墨星子玷污。”
邵纲越往下说，嘴角就越往上扬。郑成功不由得觉得头皮发麻：“啊...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向不喜欢你们这些官老爷。”
“诶呀，国姓爷哟。”邵纲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现在咱们都是以官老爷了。”
“啊，也对。原来当官老爷有这么舒服？是这样吗？”
“是这样的。”邵纲笑着点头：“给人扣帽子是会上瘾的。国姓爷要不要也学学？到时候去了南洋也能露两手。”
“我学这个干嘛？”
“诶呀，你们郑家会用钱砸人，这个我佩服。但要说到拿权砸人，那可就又是另一种门道了。”
“哦？还有这种说法？”
“来来来，我这里有一本师门祖传的罗织经，那可是好东西。我师父的师父传给我师父，我师父又传给我，打头那儿又是从前元的天牢里头传下来的。这可是国宝啊，国姓爷要是想看我就...啊？你干嘛？”邵纲忽然察觉到小陆在拉他的袖子。
“师父，就是那个...你的那本《罗织经》...”小陆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。
“什么？烧了？谁烧的?!什么？你烧的？我...”
“师父！是头儿他说的！”
“你不说我都忘了！我那身蟒袍也是你给扔进去烧的。一个不剩啊！一个不剩！”
“我不是想着你喜欢那本书，所以就...”
“你，等着。”邵纲瞪了他一眼，回头对郑成功说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