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姆...”德川家光抓了一把“皇家棋子豆”扔进口中，大口咀嚼，面色极为不悦。
但马守跪坐在前，也是一言不发。
德川一边吃旺仔小馒头，一边喝酸梅汤，吃了一整盘。
直到腹中有了些许饱腹感，他这才把剩下半盘小馒头推到了但马守面前。
“吃吧。”他沉声道。
“谢大人，我不饿。”
“不饿？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子时了。”
“子时还不饿！是啊，你是习武之人。我呢？你知不知道这一通骚乱，折腾得我从晚饭的点到现在都粒米未进。林庆业到底中了什么毒？怎么嚎到现在？”
“额...是一种混合毒，什么都有。所以有可能发烧、有可能昏迷，也有可能奇痒难忍，也有可能疼痛不已。因为是混合毒，所以不一定致死。但也因为是混合毒，所以也没法治。”
“那他要嚎到什么时候？”德川家光指着门外问道：“我这里离那他那边足有一百步了，就这样还能听见声音。”
“大概，今晚上熬过去就不疼了。**而已，里头拢共也没多少毒素。”
“行。灭口了没有？”
“全灭。没烧死的，我都帮他们解脱了。太惨，全身过火，就算灭了火也救不回来——更可怕的是，那火根本就灭不掉。我上去灭口时一剑穿心，结果拔出来时剑尖上还在冒火。我看见有锦衣卫端着水来灭火，结果一盆水浇上去连水都着火了！一大团流火满地淌，锦衣卫指挥使上去就踹了那个锦衣卫一脚，然后用铲子灭火。”
德川家光咽了口唾沫：“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？”
“像是火油，但比火油更猛，比火油更耐烧，而且烧的时候有一股子...那种...”
“我也闻到了，像是一股子香味。就只有刚起火时能闻到，后头就全都是烧人的臭味。”
“大人，这应该是三昧真火没错了。一边烧还一边有药香，这绝不是凡间的火。”
“...”德川家光沉默了一阵。
他看了看外头。他所在的位置可以望见方才着火的地方，那里的地上有十几个人形的影子，是“人炭”留下的痕迹。
“但马。”看了半晌，德川家光喊道。
“在。”
“你说，当年我们烧基督徒的时候，是不是也这样把人烧成炭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些个基督徒，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惨。”
“是。”
“嗯...”德川家光点了点头：“那以后多烧些。我去想天朝讨要这个三昧真火，回头等抓到了由井正雪就用三昧真火来处置他。”
“大人，咱们的当务之急不是...”
“我知道，我和明王谈得还不错。你呢，你看出些什么门道来了？”
但马守尴尬地摇了摇头：“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生打斗，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出来。不过，那些金人倒真的很难缠。”
“打得赢吗？”
“确定了，打不赢。”
“唉。”德川轻叹了口气：“那就断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想，先把这尊大佛送走再说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