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我观察，他们全身上下有不少破绽，裆部、关节还有手肘内侧有不少部位都是漏出来。若要近身，放倒一个不是难事。”
“铁炮能否击穿？”
“轻而易举。就只是铁皮而已，一击即穿，足轻的铁炮都能做到。但其他两个就不好办了。”
“你说明廷自己的那两种铁皮人？”
“是的，将军大人。这看上去两种，其实应该是一种，只是刷了不一样的油漆。他们手上都拿着明国特色的火器。”
“什么叫‘明国特色'?”德川家光问。
“明国特色就是...你看铁炮，铁炮最早由种子岛藩仿制来。我国的铁炮，全都是一根长枪管加枪托扳机。除了形制不一样，别的都大同小异。明国则不然，他们的火器千奇百怪什么都有。最常用的三眼铳，有三个枪管。而那些金人手上的，应该是传说中的‘神机万胜火龙戟’。”
“什么玩意儿？”
“神机万胜火龙戟，是一种明国火器。就是一杆长戟上头绑上枪管。”
德川家光回想了一下：“我看着那枪管好像不是绑上去的，倒像是大筒上绑了熔铸了一把刀。”
“那位明王是皇家的，所以皇家卫队的神机万胜火龙戟和我们见到的应该是不一样。”
伊豆守皱眉道：“将军，但马守，我觉得那玩意儿很危险。”
“怎么？”二人望向了他。
“江户着火的那天我在横须贺，正好碰见了明国水师，这个诸位都知道。但他们下船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，这些金人都横持长戟，用戟尖对着我们的人。我仔细一看，他们的手还始终握在刀口后头。”
“那是扳机。”但马守伸出自己的手掌，指着自己的手腕：“如果把我的手掌看作是枪机，那么扳机多半是在我手腕这里。所以那些金甲人肯定把枪口当做首要武器，时刻准备用枪来射击。”
德川家光扶额道：“这些金人，到底有多少？”
但马守回答：“数过了，全都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多。松平大人，他们攻陷长崎的时候有多少人？”
“好像...”松平正之咽了口唾沫：“你这么一说，我突然想起来了。那天...那天好像只有几十个人登陆。”
“就几十个人？！”伊豆守大吃一惊，德川家光和但马守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。
“对，对对，就几十个人。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几十个人就能攻破长崎？”这下不只是伊豆守，连但马守都忍不住问。
“因为那身甲。诸位可能没近身看过——他们一身的甲加起来，少说也有门板那么厚。相当于最里头穿了一层南蛮胴，然后外头再罩上一层大铠那么厚的装甲板。”
伊豆守坐直了身子问：“你确定，有大铠那么厚？”
“我确定。”松平对着三人正色道。
闻言，德川家光叹了口气——他觉得这事情难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