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察哈尔是红教部，和黄教部的科尔沁有不共戴天之仇。不用说，只要有打科尔沁的机会他们一定来帮场子。而且这次不光是科尔沁，还事关蒙古能不能翻了这盘死棋。”
“蒙古翻盘？”李定国皱起了眉：“朝廷打算让蒙古人翻盘？这什么道理？我皇明列祖列宗是从胡虏的手上夺回了汉家江山。当初起兵的时候，王师怎么喊的？”
“...”
“卢千户，你不会忘了吧？”
“山河奄有中华地,日月重开大宋天。”
“日月合起来什么字？”
“明。”
“我大明就是从蒙元手里救了苍生，怎么到现在又和蒙古人混到一起去了？要给蒙古人翻盘是个怎么回事？”
“额...”卢比扬挠了挠头。仔细一想，这好像是有点问题。
这个问题在朱由检那里不存在。因为朱由检不觉得蒙古是外人，他也不觉得满洲算外人，他给两边的封号都是某某‘顺’王，这是避开了满洲王、蒙古王这两个地域性的封号，和朝鲜王、日本王做出了区分。
钱谦益自然也是不会有意见。因为不管如何，钱谦益一直将“翼赞朝政”的行为贯彻始终，谁主政他就翼赞谁。
卢比扬一直在这种“和谐”的环境下讨论，不知不觉就被他们影响了。
但是细细想来，好像确实没有放过蒙古人的必要。
不过作为锦衣卫，他一直秉持着“不瞎看、不瞎听、不瞎说、不瞎寻思”的原则。就算李定国问了，他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“李将军，这是朝廷的意思。”
“我不是对朝廷有意见，我就是想...”李定国略微犹豫，组织了一下措辞：“我就是想让朝廷给我讲解一下大政方针，我想知道朝廷在干什么。”
“朝廷会给将军一个解释的。”
“不不不，误会了，我不是要朝廷一个解释，我就是想听听。”
“将军放心。”卢比扬慢慢地说,“将军是制台看重的大明栋梁。如果有机会，制台一定会把详情和将军讲明。如果将军有什么忌讳，可以托我转达。”
“我只说一点——我不想受蛮夷的指使。”
“肯定不会，将军放心。”
“嗯。”李定国的神色缓和了不少,“如果朝廷能如此保证，那我不介意对华夷一视同仁。太祖皇帝说过，他们虽非我族类，但‘同生天地之间’。如果他们能习礼节，明大义，愿意做大明的臣民，我也不会特地戴着墨镜去看他们。”
“这个，朝廷肯定明白。”
“那就先这么说吧——不过不管怎样，我对大明的忠心肯定贯彻始终。就算是不痛快，我也绝不会轻慢朝廷。”
“制台对将军的为人非常清楚。”
“嗯，他这么信任我，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一面，你说这是不是怪事。你说，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呢?我说卢千户，你就不觉得奇怪么？我可是反贼之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