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乡,喝口水吧。”
“啊?”那货郎又愣住了。旁边一个巴雅喇递上了水壶,他不敢接也不敢喝。
“让你喝水就喝水,哪那么多废话!”那巴雅喇怒叱一声,货郎这才颤颤巍巍地接过水,灌了一口。
那货郎咕咕咕灌了半壶,用袖子抹了抹嘴。
“大老爷,喝完了,还有什么的别的吩咐没有?”
“我问你,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?”
“可疑的人?”那货郎环视一周,欲言又止。
“咳咳...除了我们以外。”
“那就没有了。”
“兵马呢?不穿黑衣的。”
“也没有。”
“嗯,很好。我们走。”鳌拜策马向前,黑旗兵随即跟上,一众人扬长而去。
那货郎被吓掉了半条命。待那些个黑旗兵全都走远了,他这才招呼剩下的人跟上来,他们好继续往前走。
走了一刻,忽然望见前头又尘土大作。那货郎四下里寻找,没找到树丛,只好就地一跪。
片刻后,一彪人马冲到面前,依旧是黑衣黑甲。
“干什么的?”为首的黑衣人纵马上前,居高临下地问道。
“这位军爷,小的不是南明的细作。”
“废话!你是细作我还看不出来?!你到底干什么的?”
“小的是本地的货郎。”
“哦哟哟,原来是老乡。老乡啊,喝口水吧。”
“啊?”那货郎抬头一看,还没来记得问,又有一个黑甲壮汉递上了水壶。
“哦...好。”那货郎照旧不敢多问,抬头咕咕咕喝了半壶。
“我说,这位军爷,您老到底是谁?”
“在下是卡伦额真席特库,这厢有礼了。”
“额真老爷万福。老爷啊,你们干嘛老让我喝水?”
“哦?前头有人让你们喝水?那人是谁?”
“不认得是谁,但是头顶上有这么大一个鸽血红。”那货郎比划了一下鸡蛋的大小。
“啊?”席特库回头问道:“谁头顶上有这么大的鸽血红?”
“额真,是鳌都统,鳌都统过年从福袋里头捻了一个。”
“这还能捻着?我的福袋里从来就只有金银。”
“估计是鳌大人的福袋和咱们的不一样。”
“唉...人比人,气死人呐。”席特库摇了摇头,又向那货郎问道:
“老乡,那头顶着鸽血红的人走了多久?”
“走了有一刻钟了。”
“不远嘛。走着,我们走快些,和鳌都统碰个头。”
说罢,席特库带着一众人又奔驰而去。
那货郎和一众伙计站起身来,都迷惑得很。
“掌柜的,这伙军爷干什么的哟...”
“不晓得。算了,赶紧赶路,我们还要到乐亭的军营卖货。”
那货郎带着伙计们正望前走,走了半个时辰,忽然间又望见前头尘土大作。
“得,又来了。老几位,咱们跪下吧。”众人无可奈何,又跪在了路边。
过了半晌,他们突然闻到一股子怪味——
抬头一看,一个硕大的鹿头伸到了他的眼前。见他抬头,那鹿伸出长舌头,在那货郎的脸上舔了一舔。
“额啊!!”货郎吓得大吼一声,吼得驯鹿倒退两步。
“你吼那么大声干嘛!吵到我的驯鹿了!哦~乖乖,不怕不怕。”一个白甲大汉低头轻抚鹿头,在鹿耳旁细语,驯鹿也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