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喂喂！你别撞了！撞死了谁负责？来人！来人把他拉住！”
坐在旁边打牌的郑福住把牌一撂，“蹭”得一声站了起来，又一个踉跄倒在了墙上——
“啊...坐太久，脚麻了。你们两个，把他拉住！”
那两个锦衣卫立时窜了上去，抄起摆在附近的双股圆头防爆叉，把纪云支了开来。
郑福住在原地跺了跺脚，扶着墙走了过去。
“制台，他这是干嘛呢？”
“不晓得。我刚才和马士英一说‘明王’，他就开始用头撞栏杆。”
郑福住挠了挠头，又看了看纪云——纪云披散着头发，低垂着脑袋，看不见脸。他浑身脱力，靠叉子的支撑才站在原地。
“喂，我说...”出了声，纪云没反应。朱由检示意锦衣卫把他放开，锦衣卫便松开了铁叉。纪云在原地晃了晃，站起了身。
“我说，你干嘛对明王反应那么大？”
“因为，‘弥勒下生,明王出世’。”他小声道。
“哈？”朱由检皱起了眉：“什么乱七八糟的？”
纪云猛然一抬头，抓着栏杆大吼：“弥勒下生！明王出世！”
“你吼那么大声干嘛！”
“就是你！”
“我什么？”
“原来...原来是你啊...我跟错人了...”
“满口胡话。拿水来，泼他一桶，让他清醒清醒。”朱由检一招手，锦衣卫便要去提水，纪云忽然眼前一亮：
“不用！我很清醒！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！”
“那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讲明白。什么弥勒下生？什么明王出世？”
——两分钟后。
“闹了半天，你信了白莲教？”
“是白莲圣教。”
“你以为白阳老仙是弥勒下生，明王出世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们以为明王另有其人。”
“谁啊？”
“大小明王。”
“韩山童？什么乱七八糟的！韩山童死了有三百年了！”
“您就是大明王转世啊！”
“砰！”朱由检抽出金手指，在纪云的囚室外头猛得一砸：“老子是大明朝的明王，不是它白莲邪教的明王。”
“都一样。伪明窃据了大小明王的皇位，甲申年正是日月轮回，神通出世的年岁。大王啊！你就是我们的白莲圣教的降世神通啊！”
“砰！”朱由检又猛得一砸栏杆：“老子第二恨的就是邪教。你再敢讲一句‘白莲’，这根金手指就会捅进你的鼻孔里。”
“...知道了。”
“我不管你那什么白莲邪教。我问你，白阳老仙在哪？”
“在北京城外十里的一处破庙里，拿着令牌进去就能见到，乾清宫外头也有暗道直通那里。”
“嗯？此话当真？你这么容易就交代了？”
“吾乃侍奉无上明王之人，那白阳老仙不过是灵媒罢了。没想到啊，那神神叨叨的泥菩萨竟然早就背叛了大计划。”
“你也有大计划？”
“恭迎降世神通，无上明王，就是我们的大计划。我们要倾覆伪明，为明王赴汤蹈火，荡涤人间。但我们万万没想到...明王竟然是您啊！仔细想来，您才是救世主啊！您才是真的明王降世！降世神通！现在没有我们辅助，您还是当上了明王，您果然是天命之子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