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怎么那么多事？到底想干什么？”钱谦益有些不满，因为这些人在质疑他身为礼部尚书的工作能力。
“阁老~”那翻译走近了些，在钱谦益耳边嘀咕了几句。
“嗯？哦~原来越南现在分南北朝。”钱谦益算是理解了这伙越南人为什么那么敏感了：“那你告诉他，站到琉球后面去，我们按照祭天的顺序来。”
朝贡国祭天时都有先后顺序。除开朝鲜一直是第一位之外，别的没有定数。有时候日本在第二，有时候琉球在第二。
钱谦益并不打算在这上头纠结。他主掌下的礼部，完全按照皇明祖训中的排列来办事。
太祖皇帝早在皇明祖训中开列了不征之国，依次是朝鲜、日本、大琉球、小琉球和安南等。虽然这顺序并不代表朝贡国的排序，但显然代表了这些人在太祖皇帝心中的重要性。于是，钱谦益体察圣意，就直接按照太祖皇帝动笔的顺序来排列了。
安南就是越南，所以他们应该排在琉球后头——虽说现在琉球在就统一了，不过琉球为了朝贡贸易的利润还依旧是分成两个部分来朝贡。
黎贵惇听钱谦益这么一说，总算是松了口气，他后头的随从也是如此。他们知道，这次总算把官位给保住了。就差那么一点点，他们就要成为郑主和阮主斗争的牺牲品。
几个人对着钱谦益千恩万谢，钱谦益只是冲他们笑了笑，回过头去便垮下了脸：“南蛮子，敢自称皇帝，找死。”
他把这件事暗自记了下来，背着手径直下了船。宋时烈等人也依次跟在钱谦益后头下了船，跟早就在码头等着的杭州知府对接。
钱谦益走了一套程序，把一众使节安顿了下来，便去忙他此行的正事。
“诶呀~汪掌柜。”钱谦益在西湖边上碰见了预定要见他的熟人。
“钱阁老，近来气色越来越好喽。我就不问你了，你那女儿可好？”
“女儿好得很，和她娘亲一样漂亮。诶呦，那个眼睛，一模一样。”见到了老熟人，钱谦益把那一堆麻烦事甩到了一边，和他聊了几句。
“我说，汪掌柜，我听讲最近有人开始叫你‘汪老板’？”
“乱叫的，入不得钱阁老的尊目。”
“这说明你生意做大了了嘛，都觉得你光是‘掌柜’都不够了，你现在是个‘角儿’。”
“托制台洪福，我这生意确实还不错。”汪然明这倒是真心话。他现在几乎把全部的身家都投到了银行里头，等于换了个行当。
汪然明是祖传的盐商。到了他这一辈，家财万贯，门市满天下，早就没在盐商这一棵树上吊死了。不过和朝廷的合作倒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他也把自己的身家都投到了皇家银行的运营中去。虽说和郑成功投资的股份比起来只是一点点，但他的持股份额随着皇家银行的扩张也依旧在稳步上升。
现在，他把各地能联系上的商铺都改成了银行的分号。虽说还是以传统的汇兑业务为主，但树大好乘凉。借着朝廷的招牌，这新开张的银行倒是生意兴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