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不错,幸好我这里礼器多。”在后头观战的郑成功抱着臂,连连点头。他手上就抓着一柄兰花指状的毕燕挝,那毕燕挝的笔头上缠着一根火绳。准备等道士们给大炮加持了符咒,他再用兰花指毕燕挝给大炮点火。
趁着两次交战的功夫,郑成功把大炮搬上了斜面再次用炮口对准了清军的阵列。
几千个铁人兵顶在前头,清军的骑兵根本就冲不上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老道士在他们面前扔圣杯。
老道士一边扔,旁边的道长们借着念咒——
“惟神主司戎兵,威勇猛厉。訇雷掣雷,欻火奔风。遏有征讨,唯神是赖。驱锋遣镝,端直奇妙。万发万中!叠贯连穿!无坚不摧,无悍不灭。用副朝廷伐罪吊民之意,实荷灵神无疆之休。天威神机火雷无敌大将军之神,急急如律令!”
正念着经,几个朝鲜的哨骑飞马而来。望见了郑成功的大旗,他们奔到旗下疾声问:
“国姓爷,我们到了!请国姓爷指示!”
“什么?大点声?我听不清?”郑成功侧耳道。旁边有不少道士在做法事,声音太大。
“我说,林将军来请示国姓爷要怎么打,我们已经...”
话音未落,老道士折了一支签:“三圣杯,上上签!开炮!”诵经声戛然而止。
郑成功这下也听清楚那朝鲜兵在说什么了:“到了是吧?好。不过他不用来了,你让他十面张网,准备收拾那些残兵就行——鸣大钟三声,开炮!”
——三日后,半夜,北京城。
英俄尔岱跌跌撞撞地冲到多尔衮书房前。正是半夜,但他知道多尔衮有熬夜看书的习惯,因而直接去了书房。果不其然,多尔衮还在里头秉烛夜读。
“王爷!王爷!出大事了!何洛会在塔山大败,全军覆没啊!全军覆没!”
“快了,就快了~”多尔衮压着嗓子轻声道。不同于以往,多尔衮的声音中有些颤抖,似乎充满了期待,甚至是——喜悦。
“王爷?”英俄尔岱发现这声音不太对,推门而入,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——
房间极为昏暗,摇曳的烛光只照亮了多尔衮的书桌,在背后的墙上映出了巨大扭曲的黑影。
多尔衮的嘴角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。他手持着一个无法辨别年代的铁钉,其上暗红色的铁锈宛若绽开的血肉。绣纹在铁钉上肆意扭曲,灰黑色的液体在锈迹间流淌。
那液体并非来自钉子本身,而是来自一盘莫可名状的黑色浊液。
多尔衮攥着钉子,在黑色浊液中刻画着古老而又神秘的符号——一个象征着永恒和无限“∞”。
“滋啦~滋啦~”钉子盘底摩擦,令人发狂的魔音侵蚀着英俄尔岱的听觉。伴随着符文的刻画,沉郁腐朽的气味在空气中逸散开来,钻进了英俄尔岱的鼻腔。
英俄尔岱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,引起了多尔衮的注意。
多尔衮缓缓地抬起头,烛光映得他面色铁青,炽烈的火焰在他血红色的双眼中燃烧着。
望着英俄尔岱,多尔衮拿起了一个宛若蛇口的容器,伸向了一个杯子。杯子摆在桌子外侧,它一直就在那,它在等待着它的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