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，厚实的门帘被掀了开来，一道光刺了进来，照得李继学眯起了眼睛。。
略微一想，他心头一紧——这不是送饭的时候。这要是突然来人，那多半是要来处理他了。
果不其然，锦衣卫一左一右把住了门，两个一般高的影子从门口走了进来。
一个人穿着黑缎织金衮龙袍，戴着翼善冠，背着手走了进来。另一人跟在身后，穿着一身黑甲，头上顶着一根一尺长的避雷针，缨枪上还缀着黑色的流苏。
“豪格，认得这个人不？”
“豪格？肃亲王！”李继学惊得突然站了起来。
“嗯？你还认得我？”豪格走到他面前，左看右看：“制台，这黑老头是谁？”
“王爷，是我啊，我是李继学。”
“李继学是谁？”
“我说李黑子啊！”
“哦!你是李黑子！”豪格一听到这个名号就认出来了：“你可是为大...咳咳,你可是助‘清’为虐，为害不浅啊。怎么，总算认罪伏法了？”
“大人，您这是...”
“首先，别叫我大人，叫我恭顺王吧。”
“王爷你...天变了？”
“变了？我大明乾坤朗朗日月昭昭，什么时候变过？我早就想明白了，天命在明不在清，跟着大明才是满洲唯一的出路。你呢，李黑子，你还是个汉人，就莫要逆天而为了。”
李继学看了看豪格，又看了看朱由检：“阁下是...”
“你不用知道我是谁，你只要回答‘合作’还是‘不合作’。”
“这...事情都这样了，我这老头子还有什么好说的？只是不知道要合作什么，要不然我也不好答。”
“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，要么合作要么不合作，自己选吧，我数到十，答应不答应随你。”
“要是答应了，可否免死？”
“我再重复一遍，你没资格谈条件。死不死，我说了算。”
“答应！我答应！”李继学连连点头。
“嗯，算你识相。”
“这位大老爷，我都答应了，那可否免死？”
“你觉得你该死不该死？”
“该死，该死。但我...”
“你还想求一线生机是吧？”
“对。只求大明开恩，大明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”
“你可要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孽，想想自己要怎么抵罪。你这罪，啧，我都不知道怎么抵啊。”
“老朽愚钝！还请大老爷明示！”
“明示？可以，那我提醒你一下——你有个儿子叫李国翰，他是山海关的守将。”
“山海关？”
“嗯，山海关。一码归一码——你帮我们打赢入关战役，就可以抵偿你在萨尔浒的罪过。你的儿子献了山海关，就能抵掉你献的那两座县城。”
“原来是这么个抵法...那，我的家人现在可好？”
“好得很。女眷，还有那老太太，我们都送到南京去住着了。这军营里头是吃苦的地方，女人来这里不安全。她们现在寄住在南京报恩寺里头，你今天可以写一封家书，十天内就能有回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