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洛会，你看这怎么办？”遏必隆坐在何洛会身前，低头喝着茶。喝一口，他还停下来咂一咂嘴，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急
“依我看，这...遏必隆，你把茶碗搁那行不行？我现在急得脑壳疼，你还有心思喝茶?”
"大不了两手一伸，大旗一丢，咱们投降便是。反正回多尔衮那边也没好果子吃。"
“你自己想想——真要到了南明那边，你我倒是还能混口饭，但是下头那些个包衣会跟着你我投降？更何况我也没战败我也没被包围，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投降？。”
“随你。反正我就在这当监军，主帅是你。”
“遏必隆，你可搞清楚，你是鳌拜派来的。鳌拜现在已经叛逃，按照官爵来分我是你的顶头上司。”
“顶头上司？我可是一等功，你一个精奇尼哈番也敢说‘顶头上司’？”
“你去年还是哈思尼哈番！怎么今年就一等功了？你这差得未免太多了，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我。”
“我家长兄去年刚驾鹤西去，他是三等公。他无后，二哥死得早，三等公又到了我这里。三等公和我的哈思尼哈番可以合成出一个一等公，所以我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。”
"荒谬！我辛辛苦苦给爱新觉罗家干了一辈子，也就一个精奇尼哈番。你到底干了甚么？你什么都没干，这就一等公了？这就位极人臣了？"
“咱老子是钮祜禄氏的人，你算那根葱？钮祜禄就是有这么多爵位可以合成，这是先汗定下的规矩。怎么？你有意见？”
“...”
"你要有意见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先汗，你跟他当面提。"
“没有没有。”何洛会连连摇头，口中暗骂：“早晚把你的一等公分解出来，爆个满天星。”
“你嘀嘀咕咕地讲些什么呢？”
“我说，遏大人，小的这里还有上好的明前新茶，再给您沏上一壶？”
“不必了，我还是喝红茶。照着刚才那个味，再给我沏一杯。”
此言一出，后头陪侍的包衣便把他的茶碗撤了下去，端到后头给他再沏。
“何洛会，朝廷那边的事情你怎么看？你是打算走还是打算留？”
"回大人话，小的还不知道朝廷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。两道圣旨，小的不敢自作主张，大人吃不吃得准？"
“这...我和摄政王没甚么来往，确实是不知道。不如这样如何，我们派人回去问问，看看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。”
"遏大人呐！你这可是救了小的一命啊！"何洛会突然站起来拜谢：“小的正不知道如何是好，也不敢往回派人询问。遏大人是镶黄旗的，正好能回去问个清楚。”
“那你开手令吧，我派卡伦回去。”
“劳烦遏大人让他们在五天内回来，要不然容易耽误军机。”
“五天？可以。”
——“我们有五天的时间。”朱由检把手令摆到了邵纲面前。
“遏必隆还有这本事？偷来的？”
“他直接从何洛会手上拿的。何洛会可是哭着求着要给他这份手令，遏必隆要是不要他都能给遏必隆跪下。”
“何洛会吃错药了吧？遏必隆可是鳌拜的人。”
“他这是病急乱投医。怎么样，何洛会的手令有多大权限？”
“至少可以让我们一行人直接过山海关。嗯，拿了他的手令我们能剩不少麻烦事，除了过山海关之外我们还能在北京正大光明地住下来。但我需要卡伦来帮忙，因为我不清楚北京城现在的规矩。”
“你要谁陪你？沙尔虎达？”
“沙尔虎达不行，他是鳌拜的亲戚，认识他的人太多了。让席特库来，认识他的人不多。”
“行，那就他。你直接去找豪格，让他席特库给你调来。你还需要什么？”
“卡伦的行头，皮袄，皮帽，另外我还得把头发再修得短一点。”
“那就去吧。走的时候不用跟我道别了，你们抓紧时间，五天内回来。”
“朝鲜那边大概什么时候到？”
“他们慢得很，路上磨磨蹭蹭，一天才走三十里——我总算知道当年他们为什么会被清军一路推到汉城了。照这个速度，多尔衮杀到汉城的时候他们搞不好还没集结完，这任谁来都能闪击他们，也难怪鳌拜要先过来。”
“那差不多了。宁锦一线的驿道还在，我们现在出发，大概明天这时候能赶到北京，在北京行动两三天，然后能按时回来。”
"真要迟一会也无所谓，何洛会这厮也不敢拿遏必隆的人怎么样。"
“嗯，我尽量走快些。把信给多尔衮带到，然后再探查一下北京城的近况。有时候凭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找出来不少重要的消息。”
“你们最好是进宫一趟，看看皇宫现在怎么样了。讲来，1644年到现在我还没回去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