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当家的...这...”旁边的水兵小声提醒道。
“怎么?你想到什么了?”
“其实朝廷有个炮厂。”
“炮厂?啊!对对对,我想起来了,那天我还在。他们说在丹阳有个和葡萄牙人合造的炮厂,但那时候我也没当一回事。说一门红夷大炮就二百两,鬼才信。”
“三当家的,照这样看朝廷搞不好是真能200两搞出一门炮来。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给每艘船都配上这么多大炮?我看这夹板船在朝廷的水师里头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,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扔下了。”
闻言,郑芝豹沉默了片刻,大手一挥:“带走。”
“啊?”
“把这船拖走。对他们来讲几千两,对我们来讲还是19万两。拖回去,大当家的肯定有重赏,你们也能分点甜头。”
“可是大敌当前...我们这...”
“管他们作甚?十条船,将近四百门大炮!你给我打去?你打不打?你要敢打我就让你带队。”
“不敢不敢...”
“不敢就对了。走,拖着这夹板船走人,让火船护在旁边,我量他们也不敢追上来。”
——
“国姓爷,他们要跑。”
“得罪了朝廷还想跑!给我放火箭!”
“国姓爷,火箭怕是炸不到他们。”孙和京说道:“火船太小,蜈蚣船太矮,炸不到。”
“我知道,我要你们炸的是斗舰。把斗舰给我炸了,这船就算沉海里头也不能让他们带回去。”
“明白。”
这边定下了策,斗舰便用甲板上的两个发射器对准了被拖曳着的斗舰。
斗舰极重,拖曳着斗舰的蜈蚣船费了吃奶的劲才把斗舰拖动。火箭没法轰炸正常行驶的小目标,但斗舰这种几乎固定的大家伙倒是不那么难炸。
这边一声令下,二十发火箭朝着郑芝豹的所在齐射过去,当即便有一发打到了斗舰的甲板上。
火势并不大,这是一小团,但此时船上只有寥寥数个海盗在看管,他们一见斗舰着了火便立时去寻水。
“水!水呢?!水哪去了!”斗舰的水通过水车在各层循环,水车连在皮带上,甲板上仅有的一同可以现取现用的水已经拿去灭火了,现在自然是没有能用的水。
这些个海盗们在斗舰宽打的甲板上兜了几圈,没看到水源,便去找水车——其实本来可以用衣物来扑火,但这些海盗身上都是短衫,并没有大片衣物,只好去寻专业的灭火工具。
他们在船上又兜了几圈,总算是在艉楼的舱室里头找到了灭火用的水龙。但还没等他们把水龙推出舱室,甲板上的火焰已经延烧到了帆布上。
本来斗舰的甲板非常整洁,没那么容易烧坏。但郑芝豹把帆索给砍了,五面大帆几乎盖住了甲板,这让斗舰只要一起火就会四处延烧。
不多时,甲板上腾起了滚滚黑烟,几乎烧成了火炬。
“登船!扑火!快!”站在斗舰上还未下船的郑芝豹朝船下大呼道,立时便是一二十个海盗攀着拖船的绳子爬了上来。他们端起还还未烧透的船帆径直便往下扔——但硬帆岂是那么好扔的,每面帆都由硬木编成帆骨,一面帆有数百斤重,平日里得靠三四个人合力拉拽滑轮才能升得起来,两三个人根本抬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