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红带子觉罗都这样,宗室岂不是要上了天?”
“嗯。黄带子宗室这边,只要辱及其父母就要治以重罪。另外朝中有各种‘宗室缺’,是专门给宗室们准备的。宫内另有大批侍卫的职,这些基本也全都由宗室来担任。宗室除了见到高级宗室之外都不需要下马行礼,就算是见到了一等大员也只需退避让路。”
“见了精奇尼哈番也不必下马?”
“嗯。见精奇尼哈番不必下马,见了都统之类连避让都不用,退到一边就行。”
“都统这么没有牌面?”
“都统是臣,就算主管一旗事务也还是旗主的臣下。而宗室则是旗主的亲戚,是半个主子。不让位就不错了,自然是不能让主子让路。所以,依我看大明是不会学这套的。”
“这倒是。要真这么来,那一品大员鸣锣开道,大街上怕不是有一堆人不让路。我们的宗室太多了,多如牛毛,哪能给这些个特权。”
“殿下,我们的宗室不光不用让路,在刑罚上也有优待。宗室犯错刑部不得过问,全都由宗人府来审理。判罚的时候,犯了该打板子的罪就折钱粮,翻了改上大枷蹲大牢的罪就改成软禁几十天。翻了流放三年的罪过,也只是折成软禁一年。”
“过分了。大明这边不可能折腾出这么多特权阶级来。”
“其实也不完全有福利,当宗室也有些局限。”
“哦?比如什么?”
“比如宗室不可以随意表露家室,必须随叫随到,不得经商,不得随意在外任职,不得离开大汗坐在之京城的40里开外。”
“这就叫局限?我们的宗室连城门都不能出。”
“...我倒是有所耳闻。大明到底有多少宗室?殿下是宗正吧?应该清楚。”
“我不清楚。”
“殿下刚刚上任?”
“不是因为我刚上任,是因为天底下就没人能统计清楚。人太多了,宗室的工作又有太多的疏忽,搞得现在根本的算不清有多少人。我方才也说了,有些人到死都没有留下名姓,礼部根本就没空给他们按照辈分一个一个命名。嗯...看来明定宗系这事确实是有必要执行了。”
“吴王打算也颁发黄带子红带子?”
“不是,我不是要颁发特权,我是要救人。我们的宗室面临的不是有没有权的问题,是活命的问题。那些个最底层的宗室根本没法过日子——他们挂在各路王府之下,不可以务农不可以经商,不可以干手艺活,不可以受人雇佣。就算是科举,开了也没多久。在此之前所有的宗室走必须吃皇粮度日,就算皇粮分到他们手上只有塞牙缝都不够的三瓜俩枣,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。”
“大明这...这实在是...”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大明要是没烂成这样,哪会差点让亡了国。二百年的积弊啊,我们得在这几年的时间把它全部清除掉。这很难,比你们的破而后立难多了。”
“殿下不妨也‘破一会’?”
“我并不反对也来一次‘破而后立’,我不会放弃武力抄大户的选择。不过,我还是想尽量用不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,省得被人嚼舌根子。”
“可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。”
“我连他本身都敢砍,还在乎别的什么?所有人都必须给‘大计划’让路,任谁挡路我都照砍不误。我现在迟迟不动手,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肮脏的交易,只是因为我这人喜欢先礼后兵,尽量不见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