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肯特公爵号、瓦尔密号、维多利亚号、圣三位一体号、东方号...这些都是战舰？”
“他们都是，在那个‘未曾设想的’未来里他们每一艘都下了水。”
“都是真的？这些都是真的？”
“真不真，你自己看得出来。你们郑家人眼界开阔——虽然是画，但这画风可不是当世的，不可能凭空冒出来。”
“四叔，这是不是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郑鸿逵点了点头：“坦言之，我第一眼看到这些东西，也觉得不像是真的。这就像，猴子有一天突然人立而起，拿起了鸟铳。但你看现在——我大明要完蛋了，神州陆沉。山中无老虎，猴子可不就称霸王了？”
“嗯...我注意到了一点——为什么这些船全都长得一模一样？只是尺寸和颜色不同，但都是一个款型。”
“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，上层建筑也反作用于经济基础。”
“啊？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说这种造型是200年的科技引导和经验总结互相结合的产物。就这种平板的方盒子，最为适应西方人的海战战术。反过来说，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么造船，才会诞生线列作战的战术。”
“有意思。不过，你说200年？”他望着朱由检问道：“这些船是什么时候下的水？”
“大致在1800年左右，有些是十八世纪的，有些是十九世纪的。”
“没想到还真是二百年之后的东西。那那个时候咱们的船是什么样子？”
“那个时候就不是‘咱们’的了，是‘他们’的。”朱由检朝着北方指了指：“那个时候，大明早就凉透了。”
“那19世纪的鞑清用的是什么战船？”
“我这么说吧——他们打不过郑家。”
“你说的是...”
“就是现在的郑家。二百年后，他们还是打不过现在的一官党水军。”
“可我看着这些个‘四层炮台’，就觉得心惊胆战，我觉得郑家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这种巨无霸。这些真的是洋人的船？洋人不都是...”
“都是蛮夷是吧？蛮夷，毕竟是人。虽然他们跑得慢，但架不住我们二百年不挪窝。二百年不动，他们就算爬着也能赶上来，更不用说他们搞了一次工业革命。”
“工业革命又是什么？”
“那可就说来话长喽，这得从人和宇宙的关系开始讲起。”
——“是啊，还真是长。”
三年后，在船坞上负手而立的郑成功叹了一声。
面前这艘船头高耸的福船，让他安心了不少——至少，那个“未曾设想的未来”是不会再来了。
待这艘楼船一下水，大明水师就有了这么一艘能和海上君王号单挑的战舰，在战斗力上也能跻身世界前列。
楼船和其改进型，在可预见的未来会成为大明海军的中流砥柱。这种装备了60门火炮的“战列巡洋舰”可以和作为“护航舰”的斗舰队配合，完成当世绝大多数的战斗任务。从反海盗到与荷兰海军上线列对着轰，都完全不在话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