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“铛~”一声脆响，克虏伯开了火。声音像是小锤砸墙，远比24磅炮的炮声要清亮。
“砰~”这是大锤的声音，12磅炮的炮弹还飞在空中，一旁的24磅炮也开了火。
大锤小锤虽然声音不一样，但是打出去炮弹都是一个效果——
炮弹呼啸着冲向了在雪地中蹒跚前行的清军，炙热的实心铁弹携着巨大的冲击力砸进雪地里。
和别处不同，炮弹打进雪堆里头显然不可能弹起来杀伤敌人，而是把巨大的冲击力全都施放到了松软的雪地中。
浮雪被气浪裹挟着变成了十几米高的雪浪，中间混杂着结成块的雪球、石子，还有雪地里头的各种杂物。
这些个雪球雪花被击上天空后铺天盖地般压了下来，炮弹打出个多大的坑，旁边就堆出个多高的雪堆。
处于炮弹落点后的清军立时便遭了殃。他们望见炮声后立时扑倒在地，担当他们准备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黑影正处于他们正上方。
抬头一看——腾起的飞雪如雪崩般兜头浇下。还没等他们发出惊呼，十几个人就统统被埋在了雪地里头，连头顶的避雷针都没露出来。
在外头只能望见雪下有一阵蠕动，但厚实的积雪吸收了他们的声音。
足足过了十几秒，才有三四个人从雪堆里头冒出脑袋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另有五六个人从雪地里头伸出了手，竭力往外爬。
雪埋得并不算深，随着雪下的清军直起了身，几个避雷针在雪地上露出了尖。抢先冲出来的清兵见到了避雷针便上前弯腰刨雪，先把脑袋刨出来让他们喘个气。
所幸雪地松软的很，那些个清兵即使被埋在雪下也有充足的空间来呼吸，不至于在雪地里头被闷死。
然而正当他们奋力挖掘的身后，又是一阵“大锤小锤”的轰鸣从背后传来，和方才一模一样的雪浪再次压了下来。雪堆，又厚了三分。
“克里斯，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？”朱由检望着那些个在雪地里挣扎的清军，这情况倒是出乎他所料。
他本以为重炮打在雪地里头没什么效果，但没想到用雪压人的感觉这么好。
“我都跟你说啦，到了雪地里头听我的准没错。这是北极国家宝贵的雪地作战经验。”
“你们用这招来打谁？”
“在波罗的海沿岸经常用。最近几十年天特别冷，不会下大雪的地方也下了大雪。我们的远征军里头有独立的炮兵营，比其他的欧洲国家都先进了一个世代，所以我们才能打出这种击中用火炮轰炸的战术。这种战术应用到雪地里头就是炸雪，把浮雪统统给炸得飞起来，用雪来阻滞他们的攻击。”
“干不掉多少人吧？”
“嗯，其实是干不掉多少人的。你经历过雪崩吗？”
“我...我最多被房顶上的积雪拍一下，哪经历过雪崩。怎么，你经历过？”
“我没有啊，但没见过猪跑你总吃过猪肉吧？我听人说的。雪崩有干湿两种，干的是雪片粉末，湿的——就跟我们用凉水浇雪一样。湿雪崩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迅速凝固成一个大冰坨子，整个人就被冰镇在里头了。干雪崩的雪会变成和灰尘一样细小的雪尘，一旦把人埋进去就会进入口鼻。所以碰见干雪崩首先就得游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