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倒吧。南明北上还不到十天,他们送什么粮草?依我看,他们就是送弹药的,阵中弹药管够,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泼水似的往外打。”
“那咱们...”
“撤吧,回东京。各路残兵应该都聚拢到东京和辽阳了,我们正好清点一下死伤多少人。北边的援军也该到了,按照王爷的意思我们得在辽阳和东京一线和他们干一仗。现在看来,这一仗不好打。本来以为可以切掉他们的补给,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车营又给收拾出来了。要破车营不难,带重炮就行,但我们这些个奔袭后方的骑兵怎么带着重炮跑路。”
“鳌大人,拿咱们岂不是完蛋了?”
“我们还能靠东京打一仗。东京是一座城塞,整座城修在一个山头上,比四周的平野都要高。居高临下,我们也不缺重炮,至少能扛上一段时间。”
“但是...但是东京城里头装不下那么多人。”
“我知道,我也没打算把所有人都装进东京里头去。辽阳和东京隔河相望,互为犄角,两边都驻兵,这倒是能撑上好一阵子。撤吧,抓紧时间回去,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来整备辽阳。”
——半天后
“谁!什么人!”邵纲带着一路孝陵卫飞马南下,在半路却突然瞥见草丛里头有个人影。
他喊了一声,里头没有回答。
“出来!不出来就毙了你!”他朝后一挥手,身后靠近他的十几个孝陵卫的骑兵掏出了手枪。
“长官!别开枪!”草丛里头滚出来一个头戴大帽身挂朝鲜制式甲的士兵。
“你干什么的?怎么脱队了?”
“我是北上来报信的。”
“哦。你认得我吧?”
“认得,是锦衣卫的邵指挥。”
“认得就好。既然你是报信的,把口令报来。”
“穷也不能穷山东。”
“对了。”他朝后一压手,一众孝陵卫收起了手枪。
“好消息还是坏消息?”
“好消息。鳌拜带着清军退了,我们还在原地结阵。”
“嗯,干得不错。大队援军在后头,我们是先来探路的。我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鳌拜的踪迹,想来他们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。走吧,回去报个信,你们可以继续北上了。”
“诶。”那朝鲜兵应了一声,朝一旁的草丛里吹了声口哨——草丛里头走出来一只和草丛一样高的小矮马,喷着响鼻快步走了过来。
那朝鲜兵走到小马身旁,一抬腿就上了马,然后回头仰着脑袋对邵纲说道:“邵指挥,走吧。”
“小陆,你留下来陪他,我们先走。你把他带到大队里头去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小陆一拍特勒膘的屁股,特勒膘从一圈高头大马里头扭着屁股走了出来。两匹小矮马见了面,互相嘶了一声以示友好。
邵纲看了看前方,带着孝陵卫的骑兵继续朝南方飞驰。
——次日早晨。
四个营和押送物资北上的六千朝鲜兵一齐抵达了鞍山驿。自从知道南边遇袭后,大军就停在这里没动,打算等着朝鲜兵到了再一齐北上。分出去的一路偏师已经扫掉了不远处的唐马寨、烟狼寨等几个小堡垒,挡在前方的沙河堡、首阳堡这几个驻兵不足三百人的小寨。现在,挡在明军和辽阳城之间的就只有护城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