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跳弹射击法的弱点只有一个,那就是城墙的高度。
因为跳弹射击法必须打出一个低伸的弹道,这样才能从侧翼横扫整个墙面。为了让低伸的弹道命中墙体,攻城方就必须堆出一个炮台,把大炮抬到和城墙一样高的地方,这保龄球才打得起来。
这对于守城方来说是一种灾难——城墙修得又高又薄,正面直接炸塌。城墙修得又矮又厚,跳弹射击法直接从侧翼横扫守军。
要想万无一失,只有一招——把城墙修成北京城墙那种六层楼高,20米厚的人造夯土大山,这就安全了。
辽东显然是不可能有这种城,就算是盛京城墙也不过是旧式的沈阳卫城,在这种新式的射击法面前形同裸体,以往能保护守军的墙面反倒是成了插标卖首的活靶子。
除非,他们有足够多的重炮,这才能阻止朱由检搭建跳弹射击法用的炮台。
若是碰到了这种棘手的重火力炮台,朱由检也就只能多花点时间,炮台战壕两手抓,工兵炮兵一齐上。这得多花点时间,但也没什么攻不下来的城。
但是很显然,海州卫的卫城并不需要朱由检竭尽全力去攻,堆一个炮台出来即可。
对于清军来说,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弃城墙缩进城里头去打巷战。但显然金达理并没有这种魄力,悲惨的命运正逐渐向他们逼近。
“现在几点了?”眼见得炮台快修好了,克里斯蒂娜回头问了一句。
“现在是...我看看表,现在下午三点二十四。”
“这么说来我们到现在为止就只花了一个小时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们争取在五点前解决战斗吧。嗯,两个半小时破一座城,这比拿人命强攻上去还要快。”
正说话间,西侧的炮台已经完工,两门新式的克虏伯大炮推上了炮台。
这两门炮是样品,是完全按照朱由检的图纸复制出来的样品,拿着两门铸造好的大将军炮现改的。这大炮随着年后的第一批补给运到了朱由检的炮兵队里,试射过几次,今天是第一次上战场。
城头上的朝鲜佐领兵思考没有注意到两个黑洞洞的炮管对准了自己,他们被城下楯车后的“锄奸队”压制得根本就不敢抬头,更不用说去看侧面了。
由于没有收到任何打扰,侧方的炮兵们便不慌不忙地给大炮装弹。
克虏伯大炮是后膛炮,装弹的地方在后部。
炮门由插销固定,一个炮兵拔掉了侧面的插销,松垮的炮门只一掀便打了开来。
一旁负责装弹的炮兵把一个药包直接扔进了炮膛,又给炮门上加了个碗口朝里的铜碗,便把炮门给关了起来。
这个铜碗就是这门后膛炮闭气的关键。这门炮的炮闸并没有闭气的功能,甚至能严丝合缝的闭合都做不到。但这个扣在炮闸内部的铜碗却可以在受到冲击的时候自行扩张,把整个炮膛从后部封死,完成对高温燃气的密闭。
里头的压力越大,这铜碗的密闭反倒越严实。除非内部的压力超过了铜碗的承受能力,让铜碗炸开来了,否则这后头一丁点多余的烟气都冒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