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没有？握笔要这么握，虎口要捏成个‘凤眼。’。”克里斯蒂娜捏着朱由检的手，站在一张宣纸面前。
“这样？”
“你这是鸡爪！知不知道什么叫凤眼？你放松一点，自然一点，别绷着。诶?你松垮下来怎么行？严肃点，严肃点。”
“怎么写字都这么难？”
“别抱怨啦。你一个中国人要我这个‘洋人’教你写字，你害臊不害臊？”
“我自己也能写嘛。”
“所以写出来跟鬼爬的一样。你小时候没人教你怎么运笔？”
“我写的是硬笔啊！这软笔我写不来。”
“硬笔？那我拿羽毛笔给你写。我还嫌弃羽毛笔存不住墨，准备回去研究研究短毫的毛笔。”
“唉...算了吧，回头自己研究研究怎么写字方便。这么握笔没问题吧？”
“凑合，开始写吧。”
“写什么字?”
“先写个‘米’吧。点横竖撇捺都有，先写五十个米找找手感，写不好抽你手心。”
“喂喂，体罚是不对的！”
“我写不好的时候我自己抽自己。你要想速成，就得用体罚来让自己记住。”
“唉...好吧。现在几点了？”
“明早才出发，不急。你在这写，什么时候写完咱们什么时候开饭。”
“好。为了能自己签字，我豁出去了。”
——与此同时，在门帘外头。
“教官，头儿学得那么开心，我们要不要跟他...”贴在门帘上的水生向一旁的邵纲问道。
“他要真找个爱好，也不错。我告诉你啊，根据我们锦衣卫在他老朱家身边待了三百多年的经验——老朱家的人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候就会觉醒特别的爱好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你看，咱们皇上...听说开始玩胶了。跳过一位，他哥喜欢玩木匠活。你是不知道，熹宗皇帝拿手木匠活简直绝了。宫里头有灭火的大铜缸你知道吧？”
“知道啊。”
“熹宗皇帝简直是鲁班再世啊！他抄起錾子和大锤，叮咣五六，那大铜缸就变成自动喷泉了，还有还可以飞流直下模式和天女散花模式之间切换。他嫌自己的床不舒服，二话不说，叮咣五六——那床就变成了折叠床。脑后、腰后、臀部，三个高度可调，每个都有八个档位，任谁坐上去都能舒舒服服地躺着。”
“...教官啊，熹宗皇帝他就一个人做了这么大个家伙？”
“那倒不是。熹宗皇帝有个工作室来着，他身边的太监都是他的助手。其实熹宗皇帝不怎么经常做这些个大件家具。他只做好自己用的桌椅板凳，还有他冬天在北海溜冰用的雪橇，就没做别的大件了——啊，对了，奉天殿除外。熹宗皇帝把奉天殿连着三大殿一起全部改造了一遍，里头加了不少隔间暗门，可惜让李自成一把火烧了。除了这些，他的工作室里头主要做的就是些小家伙。比如布袋戏人偶，宫里头布袋戏的偶人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，什么《三保太监下西洋》、《孙行者大闹龙宫》，都是一整套的偶。”
“教官啊，那些个木作，可有留存下来的？咱们要是能弄一个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