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...有问题。类似的事情还有多少?”
“数不胜数。就单单是文书这一项,有记录的不下几十件。他们毁掉皇太极的议和书只是最出名的一个,让一个主和的兵部尚书自裁谢罪了。其他背地里做了什么,档案上写得明明白白。不过,我没看过北镇的档案。当时这事闹得太大,南镇向北镇问责,两边通了一下气。我当时还是个千户,我亲眼见过那份档案,所以现在还记得。”
“嗯...除了文书,还有什么?”
“当时主和的人有不少,朝中挑头主和的就是杨嗣昌杨阁老。杨阁老...他虽说性子直了些,但他是个正儿八经办实事的人。大行皇帝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,而杨嗣昌是满朝文武里头‘不结党之人’的魁首,兵部尚书陈新甲是他的亲信。因为他们不结党,所以满朝文物都在往他们身上泼脏水,连‘不做安安饿殍,效尤奋臂螳螂。’这种没脑子的混账话都敢编出来,和当年编排海刚峰饿死女儿一样黑了心。”
“他们这‘捧杀’法,倒是厉害得很。杨嗣昌自己说过什么?”
“我没和杨阁老打过交道,也不怎么听外头的风言风语。不过我们倒是审查过杨阁老的内部信件,有句话是他私下和六科给事中的公文里头说的:‘宁难民有负朝廷,毋朝廷有负赤子。’”
“倒不像是个坏人。不过我现在到没空去担心他了,我现在都有些担心,东林党会不会也给我来个捧杀——他们指不定会说我居功至伟,然后让皇帝赐我‘剑履上殿,赞拜不名’。别的我都不怕,我就怕和那群弯弯绕的老头子们打交道,他们的肠子跟麻花似的弯弯绕,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。”
“头儿你忘了?九锡,当年也是他们要你加上的。”
“他们不知道我和皇帝是什么关系,所以以为我会推辞不授,日后挡住我的接着揽权——找他们的意思,就算‘退一步’说我真的接了九锡的仪仗,他们还能挑拨一下关系。他们不知道我昨天还在和皇帝讨论给我个北伐的名头,我一时还想不起来用什么好,那七十多个字的官名我自己都背不下来,实在没办法加了。正好,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。”
“他们最近的动作倒是小了不少。钱老头很少给皇上念叨些无中生有的东西,倒是干活一天比一天勤快。宫里头传信说,每天回家吃饭都跟救火似的赶路。”
“那是。他们虽说喜欢夺权,但儒臣的底子还在——涉及到国家存亡的危急关头,他们还是摒弃前嫌的。虽然只是暂时,这倒是给我省了不少功夫。不过钱老头会赶着回家吃饭,这倒是有意思得很。他夫人快生了吧?”
“钱夫人如是,大概年后就要生了。皇后也是。”
“嗯...我琢磨一下,给我那侄儿侄女送个礼物吧。诶,正巧,哈士奇要送到了。我琢磨着,早先宫里头都养猫是吧?”
“我跟小陆上次回北京还捡回来一条‘鳌拜’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