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兀那泼猴！待俺老猪取来兵器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！”
眼见得孙悟空被沙悟净直接拽下台去，猪八戒指着空处大骂一声，随后飞一般地从另一边下了台。舞台的幕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了下来，闭了幕。
“这.是你们改的戏本子？”钱谦益指着幕布问道。
“额...是啊，钱阁老，这就是我们改的戏本子。”那戏楼的掌柜脸上堆着笑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先应付过去要紧。
“可你先前不是说，猪八戒这个洞府是入赘人家女妖精得来的。那看起来福临山云栈洞也没有什么妖兵妖将，怎么突然又跑出来妖物把唐三藏给抓走了？”
“额...这个是...”
“我记得原先猪八戒当黑风大王的时候有妖兵妖将，你们，串戏了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绝对没有这回事！这都是事先排演好的剧本。”
“那为什么磕磕绊绊的？”
“因为这剧本还没完全敲定。这不钱阁老您来了，我们就指着阁老来拍板。”
“让我拍板？可以。那后头是个什么剧情？”
“后头...后头唐僧被妖兵抓走，孙悟空去请来二郎神降妖，那猪八戒被哮天犬逮住了。”
“那不还是以前的戏本子？你们串戏可以。但猪八戒的妖兵又是从哪来的？”
“从...从黑风大王那里来的！”
“黑风大王？黑风大王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？”
“黑风大王是从...从...高老庄旁边的黑风山上下来的黑熊精！黑风大王和猪八戒是酒肉兄弟，闻听唐僧师徒一行人来到高老庄，那黑风大王和猪八戒一合计，猪八戒先调猴离山，黑风大王再下山抓走唐僧。”
闻言，钱谦益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戏楼的掌柜：“你不是在糊弄我？我老钱虽然年纪大了，眼睛还亮堂着。”
“这...阁老，后头的剧目是临时排练的，可能有些疏漏。在下能不能去后台跟他们再交代些东西？”
“嗯。”钱谦益沉声应道。
“谢阁老。”那戏楼掌柜站起来打了个恭，随后着急忙慌地朝后台跑去。
“唉...”钱谦益轻叹一声，望向了旁边的汪然明：“老汪啊，要不咱们换一家？”
“这家‘玉堂春’是南京最火爆的戏楼，每天十几出戏连轴转，从早演到晚，现在还有夜场看。若是挑别家的好戏班子，那就只能从诸位王公家里头挑了。”
“那不行。诸位王公家里头的戏班子虽好，但他们平日里演的都是《长生殿》、《牡丹亭》，哪演过《西游记》这种又是猪又是猴的热闹戏。到时候摆到台上，唱出来的调门太高，下头百姓根本听不懂，那怎么乐得起来？”
“那...除开这家也没别的好戏班了。要不咱们等一会，让他们琢磨一下再定？”
“行。还有五天，让他们好好琢磨琢磨吧。一会他们要是圆不好这出戏，就直接跳到后头。后头猪八戒的戏份在哪？”
“‘四圣试禅心’，猪八戒撞天婚配女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