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檄文我写完后一定给先生过目。那依先生看,过年咱们演些剧目...”话音未落,旁边的张煌言突然惊叫一声:“诶呀!”
“嗯?”几人看了他一眼,张煌言这才开口道:“我忘了一件大事。方才你们说‘檄文’‘檄文’,我还没想起来是什么事。方才说过年我才想起来——钱阁老,琉球那边求您老给日本发檄文,您老发了没?”
“檄文?我怎么不知道这事。尚西山什么时候来找过?”
“就前日。”
“前日...啊,那个人。”钱谦益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会同馆的大使。现在想来,那会同馆的大使多半就是代琉球送信来的。
“前日我忙着整理礼单,整日都在礼部衙门,从来没见有人让我发什么檄文。”他镇定了神色,只装作不知道——他要是知道是这么棘手的事情,他连奏事的公文都不会收,直接就让门吏把会同馆的大使给带出去了。
“那多半是下头的人没给阁老你报上来。你们礼部这两天确实是太忙,下头的人估计忘了。钱阁老啊,那檄文,您老是批还是不批?”
“这...这下了檄文就等于宣战了。我一个礼部侍郎,哪有宣战的权力?没有皇上开口,我怎么敢乱写什么讨日檄文。琉球造了什么灾了?”
“琉球被石蔓子——就壬辰年石蔓子那家的后代,琉球被他们家的后人给突袭了。全国上下都被抓到日本去称臣,琉球现在是两头纳贡。”
“这怎么行?这事得先责问琉球。被石蔓子进攻应该向天朝禀报,他们连报都不报一声。就算被威胁又如何?天朝的脸面和琉球国王的命哪个重要?大难临头方知真心呐。琉球要真是忠心,就该像朝鲜似的,拼个身死国灭也要抵抗到底。这如何就从了石蔓子,还不向天朝通报?孔阁老,你说是不是。”
“啊?这...”孔阁老捻须思量了一阵:“理虽然是这个理。但那时候人家一家老小都给逮到日本去了,他们那的风俗也和咱们天朝不同。钱阁老你也别以清流的角度苛求他们了,事情弄成这样他们也是不得已。你不能指望一群被绑架的人还想那么多不是?”
“额...孔阁老教训的是。这琉球确实是情有可原,但我们发信责问一下,也好有个出师的名声。再者,若是不责问琉球,今后若是有人再效仿他们两头上贡,那我天朝岂不是丢二回脸?”
“行。那你拟定文书以后,给我过目一下。”
“这个是自然,学生一定让先生知晓。”
“说来,你也不能光苛责琉球,日本那边你也得问一问。”
“先生说得在礼,学生刚准备问——发给日本的信,咱们是不是先问询一下为好?这事我们不能单听琉球一面之辞,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?”
“钱阁老,话不能这么说。”张煌言开口道:“一个巴掌是拍不响,左手拍右手,右手他也没有用力不是?对另一个右手来说,挨了一掌那是无妄之灾。你拍桌桌也响,桌子用力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