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爷，事情办妥了。”送走了宋应星和陈于阶，曹正淳站起身来，打开了他办公室侧面的门。
在原本的设计里，这是一个秘书间，因而和朱聿键的办公室是相通的。曹化淳站到门口面，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。
“进来吧，曹公公。”朱聿键的声音从门后头传了出来。曹正淳应声推开门，却没望见朱聿键的人影。
一大摞盒子码放在他桌上，堆得像一堵墙，把朱聿键整个人围在中间。
曹化淳绕到桌子后头，这才望见朱聿键的人。
朱聿键坐在椅子上，左手边摆了一茶碗酸梅汤，右手摆着半盘绿豆糕。那酸梅汤已然没了热气，早就凉了,右手边的绿豆糕已经吃得见了底。
“皇爷，要不要拿去热热？”
“不必了，再给我添一壶就行。喝热的容易瞌睡，还是凉的提神。唉...还有这么一大摞没看完。”
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，他简直欲哭无泪。
这么多公文主要有两类——冬至表，正副两份。方物表，也是正副两份。副本堆在曹公公那里，朱聿键这里看的是正文。另还有一份礼部咨文，已经收集起来摆到了钱谦益的桌上，等他审看完后就会在礼部存档。
朝鲜上贡一次，贡品两说，光公文就是五份——这还是因为没有皇太后也没有皇太子，要不然就不是五份而是十二份。
冬至一次，元旦还有一次。元旦马上就到了，朝鲜实际上是把冬至的贺礼跟元旦贺礼一齐送了过来，这也是惯例。这要是搁在以前，朝鲜一个国家就送二十四份。
大明朝的朝贡国分东南夷、西南夷、西戎，东南夷是朝鲜、日本、琉球之列，包括安南、爪哇、苏门答腊都算东南夷，分布在东海和南洋上。
西南夷在包括南洋的同时，也包括印度洋国家，还有不少印度城邦，有锡兰、苏禄、古，满剌加，连索马里的木骨都束都包括在内。
另还有西戎一类，以撒马尔罕为首，包括天方、疏勒、亦力把里之类。
这些个朝贡国拢共六十五个，他们要是每个国家都在这个时候把冬至贺礼和元旦贺礼一齐送来，就是一千五百多份公文，光礼部礼部那里就要收四五百份，宫里头要收一千多份。
幸好，这些个国家上贡都是由定期的，定期大多由永乐年定下。这些个朝贡国都被安排了批次，让他们按照编号一批一批来上贡。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三年一上贡，琉球两年一上贡，日本十年一上贡。朝鲜是天朝之“长子”，诸藩之长，所以一年三贡。
这样算来，其实每次上贡的只有二十个左右，并不会把一次性把一千多份公文全都堆过来。要不然光皇帝桌上就得堆几百份，能把桌给压塌。
不过虽说有定例，但有些国家并不遵守这种定例。就比如琉球，琉球虽说规定两年一贡，但实际上只要有贡，琉球必到。皇帝生日、皇后生日、皇太后生日、皇太子生日、元旦、冬至，只要有名头，琉球挤破脑袋也要挤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