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...这个克虏伯大炮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克里斯蒂娜看了一眼朱由检画的简笔画图纸，虽然因为画风问题看不出具体的细节，倒也看出了大概的原理。
“真是巧妙的设计——既然后膛炮没办法用炮闩来气密闭锁，就干脆另外加个铜塞子把炮膛给塞住。铜塞受热膨胀，就密封起来了...高，实在是高。这玩意要是弄出来，简直能用‘横空出世’来形容。要说有什么问题，那结构强度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吧？”
“嗯对。”朱由检指了指那跟插销:“那跟铜碗为了方便装填是个活塞，平时不顶在炮膛里头，得把炮闩闭合以后再把铜碗顶进去。这是个活动的机构，这根活塞得靠一根横着插进去的插销来锁定。所以，所以几乎所有的后坐力都要由那跟插销来承受。”
“怪不得没法做大些。一根插销，确实是只能扛住12磅炮。真要是打24磅炮出去，这玩意铁定要炸膛。有没有改进的空间？”
“这个结构已经做到极简了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，没法改进。要想再改，就只能用另一种模式——在炮闩上加入一层闭气环，但那就是另一种东西了，目前的加工工艺还达不到那种水准。”
“闭气环？嗯...如果能把这种依靠铜的形变来闭气的机构和坚实的炮闩结合在一起，倒是能省去结构强度的问题。可惜了，这是个好思路。要是真能实现，48磅重炮几十秒甚至十几秒打一发，简直是丧心病狂。”
“是啊。要真有这种东西，我们要考虑的就不是布置更多的炮位，而是怎样让每门炮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。”
“嗯？我怎么突然想到了些东西...这些个克虏伯，是不是给你的海军准备?”
“嗯？你是怎么知道的？你不会是偷听我讲梦话了吧？”
“你真准备这么来？”
“那是当然。要么你以为我干嘛花那么大力气去搞那个炮架？炮架和炮车比起来虽然好，但是麻烦事也不少。但我们要是把炮架上的炮换成后膛速射炮，那那个炮架就成了点睛之笔——在高速射击的时候保持稳定和节奏是非常重要的，炮车做不到这一点，但炮架可以。”
“只可惜做不大...”
“是啊，最大就只能做到24磅炮，还得等南京那边完成褐色火药的配制才行。不过要是能把24磅后膛速射炮装备上去，我们的斗舰就能一转炮位不足的劣势，成集火力、航速、防护以及适用性为一体的‘超级战舰’。”
“你的野心还真是大...不过话又说回来，你们的炮位为什么那么少？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们的船明明那么大，为什么就那么一丁点炮位？”
“因为福船的构型就是这样啊。”
“我不是说这个。我意思是，你们明明可以学一学欧式的大肚子，把战舰变成刺猬，但为什么非得把船造成鸟形的？”
“这就是传统。你看我们的房顶，是不是觉得飞鸟一样的大屋顶很多余？但其实中国的房子你必须要这么造，要不然就会完全脱离我们原来的体系。造船也是这样，除非我下狠心把中国原先积累下来的造船传统完全作废，否则不可能全都学你们那样造成大肚子的造型，顶多造个一两艘当靶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