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鳌大人...你看，刚才就是这么回事。”望着面前拔地而起的蘑菇与，遏必隆一边扣回自己被震掉的帽子，一边拍着身上的泥点子。让他意外的是，刚才在还在他旁边的鳌拜却一直没说话。
“鳌大人？”他回头一看，鳌拜正弯着腰看着地面，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。
“鳌大人？”
“我帽子呢？我头盔哪去了？你看到了没？”
“刚才一阵风吹过来，鳌大人你的帽子好像给吹到大营里头去了...”
“唉，算了算了。”鳌拜朝后一招手，后头一个巴牙喇立时递上来一顶缀着红色流苏的官帽，是冬天的款型。鳌拜是一品的都统，他的暖帽顶端镶一颗硕大的红宝石。那圆球形的红宝石鲜红得仿佛是鸽子血，是从缅甸采购来的上品。
鳌拜戴上了那顶大红帽，那红宝石珠子亮得扎眼，一如周围那满地血迹。
几个趴在地上的炮兵七窍流血，后吐白沫，已然有出气没进气。
鳌拜刚才就看到了这几个家伙，等到给自己戴好了帽子，他径直走到了那几个炮兵的面前，半蹲下身子试探了他们的鼻息。
“鳌...鳌大人！我还能抢救一下！”一个炮兵抬起手揪住了鳌拜的手。
鳌拜把他拍开，面无表情地说道：“不，你死定了。”
“鳌大人...就是屁股疼，别的地方不要紧。”
“屁股不疼，屁股在那呢。”鳌拜朝前头一指，他看到前头的泥水里头泡着两条腿。起先他还以为是有个人头朝下栽倒进去，不曾想竟然是给炸飞了半截。
“啊？啊！！额啊~~”地上那炮兵回头看了一眼，“啊”了三声，气绝而亡。
鳌拜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。他们都是摆弄那个大铁桶的炮兵，眼前这个因为屁股疼而死，但其他几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损伤，但口鼻处流出的鲜血却更为骇人。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，像是要找鳌拜索命的恶鬼一般。
“你们，过来。”鳌拜朝旁边几个站着炮兵招了招手——那些个炮兵都戴着黑色的臂章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。
“鳌...鳌大人，有何事？”
“他们，为什么死了？”
“啊？”
“问你话，他们为什么会死？”
“人被杀就会死啊...”
“滚！”鳌拜怒叱一声，那炮被吓得应声朝后栽倒。
又挑了个解绑上绑着黑色布条的炮兵，鳌拜直视他的眼睛问道：“我问你，他们为什么会死？”
“他们...八成是被震死的。”
“为什么会被震死？你们以前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？”
“以前...以前我们躲炮弹都是直接趴地上。”
“是么？趴地上能不挨炸？”
“嗯，就是这个理。”那个炮兵点了点头：“大炮要是炸了，火往上窜，铁片也往上飞。我们要是趴在地上，就能不被炸死。”
“那不会被震死吗？”
“我们的臼炮就算炸膛了也震不似人呐。”
“啧，那这玩意确实是能震死人。人命换的教训，你们要记好。”
“喳。”那炮兵应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