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刚才唱的什么鬼东西？”
“《汞金补牙歌》啊，这玩意流行得很，听说调子还是宫里头的牙医传出来的，听人家讲当年嘉靖皇帝就是听着这首歌补牙的。”
“你好歹也是锦衣卫的头子...宫里头的事情你不清楚么？”
“啊？我哪知道。世庙老爷和太监们走得亲近，所以他的事情太监们比较清楚。您老要是想知道，回去问曹正淳曹公公呗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你唱的那首歌还真是宫里头的调子...”
“头儿你还来过北京的宫里头？三年前王承恩王公公把你送到锦衣卫手上的时候，你好像才刚来不到一天。”
“是吗？都三年这么久了？”
“是啊...”邵纲叹了一口气，一边和朱由检说着话一边重新给他配砒霜：“三年了，打到今天咱么也不容易，大半个中国都跑了一遭。眼下就等打完眼前这一仗，给三大战役开个好头。这国，就算就救成了。”
“下一批物资什么时候到？我们这早先的存货都用完了。”朱由检嘟囔了一句：“得亏我提前弄好了一条补给线，要不然现在订货都没法订。”
石灰这种东西本来是军中常备，扎营的时候为了让戳进地面的木桩子更加坚实，一般都会往地面上撒上一丁点石灰，所以军中本来就有些石灰储备。
但眼前的地面是个青泥洼，随处一挖就会漏水，因而得一麻袋一麻袋地往泥地里头倒石灰，把石灰和粘土混合在一起，这才能修出防水的坑道。
明军棱堡外围的炮兵阵地就是用仅有的石灰修建的，要不然飞雷炮就得泡在水里头发射。
而且，就算是用石灰糊了墙，也难保墙壁不会渗水。如此大的面积，就算有一两处渗水也防不住。而青泥洼的粘土来自于河泥，这些个河泥淤积在河道底部，几乎不会透水。
古代的大墓都爱用青膏泥糊上一层，这样外界的地下水便不会通过青泥层渗入墓室内。
现在问题来了，坑道的底部完全由青膏泥构成，这种青膏泥的含水量已经饱和，软塌塌地像一坨年糕，水根本渗透不下去。而坑道侧壁的青膏泥又因为暴露在外不断地渗水，有些石灰涂的不均匀的地方也开始渗漏。
要想解决地道排水的问题，就得挖个排水渠将水引流出去。若是不往外引流，清军坑道里头那一层摸过脚面的积水就是下场。若是一天到晚踩在那冰水里头，先不说冻伤的问题，就算那是一潭温水也会把皮给泡烂。皮是人体抵御外界侵袭的第一道防线，要是皮烂了，那可就不好受了。
为了不让自己的兵得战壕足，他决定暂且等等。反正严冬时节本来就没法向盛京禁军，大连作为北伐的支点也得花一个冬天的时间来建设。
“咱们是得等一下...”邵纲叹了口气：“照我们这种打法，一天都得打掉几万人一个月的弹药量。这那是用补给，简直是在吞补给。这港口不先给建设好，还没打到盛京我们就得把弹药给打光。我们这花了多少钱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