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~~”朱由检被入口的凉水激得浑身一颤，倒吸一口凉气。凉气入口，牙齿反而更疼了。
“这怎么搞的！”惊慌中，他把手指头伸进了嘴里摸了摸。果然，右边下口的一颗臼齿破了个洞。用指甲探了一下，那洞里头竟然蛀光了，整颗牙变成了个空壳。
“完了完了！蛀这么大一个洞...怎么办怎么办！这年头没有根管治疗，我怎么治？难不成要拔牙？拔牙太疼了啊！”
他想起来以前看过马克吐温的《汤姆索亚历险记》，里头写了汤姆拔牙的法子——波莉姨妈把他的牙齿用细绳拴在床腿上，把他和床连在一起，然后抓起一根烧红的火炭朝他一丢。
汤姆被吓得往后一窜。“这一窜”是未经过思考的，本能的一窜。因为他要是不躲闪，那块红彤彤地火炭就会糊到他脸上。
就这么一窜，牙就硬生生给拔了下来。
现在朱由检只要一想到拔牙，脑子里头就会直接出现这可怕的一幕。
“怎么办怎么办...这要是真疼起来，疼得我睡不着觉怎么办？”
外头炮声隆隆，炮声每鸣响一下，他便觉得脑袋胀痛一阵，牙齿跟也跟着发生阵痛。
没办法，虽然疼得说不出话，但他也只好强打精神，从自己的居处走了出去。
他一出门，便望见满营的士兵都在快步奔跑。该吃饭的赶紧去吃饭，该上墙开炮的放下造反便往墙上奔去。
那些个负责运货地小马倒是全然无所谓，它们是朝鲜常用的军马，在饲养的时候就经过抵御炮击惊吓的训练。所以外头虽然炮声阵阵，这些个小马依旧神色如常，驮着炮弹和火药桶在城墙周边往来穿行。
朱由检本来想直接走到城墙头上去，但牙疼得他是在没工夫去管别的，他便只好再麻烦一下共享小马。
“我看看...嗯...就这匹小黄马吧。”他挑了一匹看起来顺眼些的，横着坐在了马背上。
小马驮着他慢慢朝着壁垒的方向踱步，周围的其他人都在快跑，他倒是显得不慌不忙。虽然看起来实在是悠闲了一些，但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敌军还如此淡定，倒是有些安定军心的作用。
克里斯蒂娜在城头上站了一会，朱由检没比他晚到多少。她眼见着朱由检托着腮在马上悠然踱步，慢慢地走上了城墙，不由得叹了两声：“别看这厮毛毛躁躁的，其实遇到大事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嘛。”
“诶？我怎么觉得他这是没心没肺？”一旁端着望远镜的郑成功看了他一眼：“诶？不对，他好像有点不对劲。”
“是吗？我看他的眼神倒是有些深沉。”
“什么深沉？”
“你看他托着腮的样子不深沉吗？”
“他那是牙疼吧！啧，年纪轻轻的眼睛就这样，可惜了。”
“诶诶诶，他好歹是你的boss，你给他点面子好吧？”
“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，你担心个什么。唉，算了，我歇着去咯。值了一晚上班，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。”说罢，他打了个哈欠，朝着朱由检上来的方向走去。
“呦，头儿，你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