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鳌大人,外头出事了!”
“怎么搞的?”鳌拜和索尼正在商议明天的计划,一个参领突然冲了进来。
“那泥地一挖就往外渗水,弟兄们的鞋底都给湿透了,地上全都是稀泥!鳌大人,弟兄们都冻得浑身抽抽,挖不下去了!”
“渗水?”鳌拜皱了皱眉,回头看了一眼索尼:“走,看看去。”
过了半晌,不只是鳌拜索尼,一众蓝旗的参领佐领全都凑到了地道口。
此时此刻,从青泥洼的泥水中渗出的水已经汇聚成了一股涓流,在坑道的尽头形成了一个小水洼。月光明朗,小水洼的水映着月亮,也映着鳌拜和索尼的脸。
水洼在不断地增大,水面激起了涟漪。鳌拜和索尼的倒影扭曲了起来,一如两人愁得已经扭曲的面容。
“索大人,这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你说怎么办?这压根就不是挖土,这是在打井!”
“鬼知道这地方怎么才挖了五尺深就开始渗水。要不,我们挖浅一点?”
“挖浅一点就会挨大炮子,遮住半个身子等于没遮住。”
“要不,筑一个矮墙,半截用土护着,半截用墙护着。”
“筑墙?用柴捆?那挨了一发炮弹,柴捆直接变成开花弹,有多少死多少。”
“那柴捆后头包土试试?”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但这种法子搞下来,工程量太大。”
“那也总比泡在水里头好。”
“依我看,这么搞还是得泡水,只是水深水浅的问题。”
“水泡脚面比水泡膝盖好。工程量大便大些,反正我们人多。”
“可鳌大人,我们冷啊!这里好冷,水泡脚面也冷...”后头一个蓝旗兵小声道。
“冷?冷也给我忍着!你觉得冷的就只有你一个?你冷,本将也冷,对面的那些个南蛮子更冷!你们在这里冻上一小会,回营地里就有热饭热菜吃,有火堆可以烘烤。南蛮子背靠海面,他们比我们更冷!这青泥洼上还没有几棵树,他们修墙把树给砍光了。依我看,他们不出半月就要冻死。弟兄们!咬咬牙,坚持半个月!”
“嚯~~”一众蓝旗兵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。他们都知道,接下来恐怕得过苦日子了。
安排下了任务,鳌拜等人便离开了坑道作业的现场,只留下那些个半截泡在冰水里头的工兵。一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竟无语凝噎,只好继续刨坑。
夜深了,一阵海面上袭来的冷风吹过地面,吹得众人又是打了个冷战。
次日晨。
“啊~~”朱由检伸了个懒腰,从床上坐了起来,他觉得神清气爽。
换好了衣服,走出营帐的大门,他发现邵纲搬了个马扎门口,捧着一杯暖手的热茶,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天发呆。
“呦,老邵,早上好!”
“老邵?”邵纲还没听出是谁在喊他,回头一看,朱由检容光焕发地站在他背后,正朝他挥手。
“额...头儿,今早上你好像特别精神啊。”
“啊,多冷了隆冬啊,我在东北玩泥巴,我在大连没...不对,我在大连有个家~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