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先生，你来大清...你来天朝多久了？”鳌拜和南怀仁一边朝着大营外头走着，一边问道。
“回鳌大人的话，前明的时候就来了，从那以后一直随着汤先生在北京传教。结果前段时间...前段时间教廷竟然派人来宣读了对天朝大不敬的旨意，摄政王殿下在盛怒之下把我们这些传教士一股脑地全关了起来，我也被关进了天牢里头。后来承蒙肃亲王关照，他在出狱的时候把我们给一起带了出来。”
“这我知道，肃亲王一直和你们聊得挺投机。”
“肃亲王是一位非常开明的人。身居高位还能虚心向我等请教学问，除开他就只有一人。”
“谁？”
“怀宗皇帝。”
“崇祯皇帝么...你这是在夸肃亲王？”
“至少学问上，我觉得肃亲王比摄政王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。”
“我可不管你们学问不学问，要谈学问你去找索尼谈。我找你就单单谈军营里头的事情——”两人一边朝外头走着，后头的惨叫声却余音绕梁，久久不绝。
“你们...我说南先生，你们这截肢法到底管用不管用？”
“鳌大人，你们的兵早先挨了大炮子是个什么下场？”
“那自然都是死。”
“这不就行了?反正横竖都是一死，再惨还能惨得过死？鳌大人你莫要担心，救下来一个都是赚。”
“你有几成的把握？”
“放心吧，鳌大人，截肢术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成果之一，我们的成功率能在九成五以上。这就是说，我们给一百个人截肢，这里头至少有九十五个人能活下来。”
“这么多？”
“当然了，下手术台是很轻松的事情，因为这是最先进的医学技术成果嘛——当然，术后并发症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“...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别的技术成果？”
“有啊，就比如说这个。”他回头走了几步，从门旁的正在冒着泡的沸水中取出了一个长柄的东西。
这东西长得像个钻头，后面还有螺纹和把手。简单的原理一看便知——只要转动把手，那个钻头就会往下钻。
“这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“这个东西就说来话长了，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成果之一——取弹器。其灵感来源于我们洋人都喜欢喝的葡萄酒，因为葡萄酒的软木塞很难拔下来，我们就把这种螺旋钻头钻进软木塞子里头，然后给他拔出来。”
“那你这个...”
“这个也一样啊。你看，我们用的时候就把钻头戳进伤口里头，一直往里头戳，什么时候戳到子弹了就停下来转后面的把手。转啊转，，钻头就会往里钻，然后把子弹给戳在弹头上。再往外这么一拔，然后就出来了。诶，鳌大人你这么看我作甚？”
“我越来越奇怪为什么肃亲王要和你们打交道了。”鳌拜的脚步加快了些，他像尽快和眼前这些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洋鬼子把问题交代完，好让自己眼不见为净，以免哪天克制不住把想把他们扔进大牢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