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大人!马惊了,全跑了!”下头看着马的黄旗兵朝上疾呼,但上头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。回头准备跑,但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大火。
跑得快的马已经跑掉了,跑得慢的人就只能在里头挨烧。
那在下头看马的黄旗兵四下里一张望,望见枯得就剩一股涓流地瑷河,立时便朝着河对岸跑去,逃出了火海。
连滚带爬地冲进河床,他又冲上了另一边的河岸。回头一看,他所在地位置早已经被大火吞没。
冬季,正是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的时候。再加上一个多月没下过雨,长白山脉本该十分萧索,到处都是枯草枯树。
现如今,这些枯草枯树被一把大火点着,立时便让整个山头都火了。
几十发燃烧弹打在这些枯草枯树之上,烈火转瞬间便延烧开来。拜堵喀在惊惶之中第一个挤下台阶,准备沿着原来的梯子从长城上跳下去。但他扶住墙头往下一看——目光所及之处,赤地千丈。
青山在远方,在火海的对面。绿水也在远方,依旧在火海的对面。
突然,一丝火苗腾了起来,浓烟和热浪熏到了他的眼睛。低头一看,烈火卷集着枯草已经烧到了城墙根,周围的温度正在渐渐升高,就连梯子上都冒出了火苗。
“退!”他朝后用“燕人张翼德在此”气魄大吼一声:“给我退!”
得近的黄旗兵听见了他的声音,止住了步子。但上头的人听不见他的命令,依旧在往下冲。
前头的人突然刹车,后头的人刹不住,长城的台阶又有半人高——只听“啊~”一声惨叫,一个黄旗兵一脚踏空,朝前扑去,头顶的避雷针朝前。那黄旗兵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避雷针上,往前那么一戳,正中前头那家伙的后背。
“额啊!”又是一声更凄惨的哀鸣。
整个长城上顿时乱作一团——一脚踏空的可不止一个人,上头的黄旗兵如房倒屋塌一般“垮”了下来,在台阶和其他人的身上翻滚,一路往下塌陷。不少站稳的人都被他们冲犯在地,上百号人像雪崩一样从楼梯上滚下来。
他们头顶的避雷针坚挺无比,磨得锃光瓦亮还戴着尖。这么就地一滚,避雷针向卷镰战车的刀刃一样四处挥割。在全身重力的加持下,连棉甲都挡不住这种挥割,到过之处皮开肉绽,血流满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