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十天后,北京。
“什么?金自点发来密报?”半夜三更,多尔衮看完了书正要合眼睡觉,一封“密报”却突然摆在了他的桌上。
“回主子的话,金自点派人火速加急送来。”
粗略看了几眼,多尔衮的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:“叫英俄尔岱过来。”
“殿下,都这么晚了...”
“快去!就算他在床上生娃都把他给我揪过来!”
“嗻!”
“还有,以后下属和上司你说话不准驳嘴,听懂没有!”
“嗻!”
“那就快滚!一个旗丁,还不如包衣听话。”自从粘杆处的人走了以后,他这里便空落落的。门前的花盆里头也没有人蹲着了,也没人给他粘虫子炸知了。想让别人去粘,他又拉不下这个脸,毕竟吃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。
“啊...好想食炸知了...”多尔衮抬头看了看你门前的树。深秋了,福贵走的时候还是早秋,还能吃到些。现在许久不吃,多尔衮竟然觉得有些别扭。
突然,他面门一凉,一阵寒风迎面吹进他的书房里,吹得面前的书往后翻了几页,露出一副四彩套色印刷的春宫图——这种印刷品是把四色油墨分多次印刷制成的彩绘,价格异常昂贵,多是在医术之类的工具书上才会用到。用来印春宫,也只有多尔衮这种不差钱又不好意思请人画的“讲究人”才会入手。
“九爷!九爷!”英俄尔岱的声音传了进来。多尔衮顺手把那书一合,塞进了抽屉里。
端坐回了椅子上,他望了望门口。
“九爷。”英俄尔岱穿着白汽,叩了叩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低头随意翻了翻桌上的卷宗,佯作在办公。
“摄政王殿下竟然还在办公,真是为我大清鞠躬尽瘁,夙兴夜...”
“诶?”多尔衮突然一扬眉。
“九爷,奴才衣冠不整么?那奴才立马...”
“下雪了?”多尔衮指着他的脑门问道。
“啊?”英俄尔岱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瓜皮帽,觉察到了一丝凉意。把手指摆到眼前,竟然看到了几片雪花。
他回头望去,外头竟然已经开始飘雪。
“今年的雪好像特别早。”
“瑞雪兆丰年啊,殿下。”
“怕是瑞雪兆寒冬...给城里的乞丐发些冬衣,冻死了人他们要闹事。”
“知道了,属下明天就去办。”
“一会趁夜去办。贼老天,冬天越来越冷,夏天越来越热。你今晚不去送冬衣,明早就得冻死一大片人。外头怎么搞我不管,北京城里头你得给我搞得热热闹闹的,让那些汉臣们看看。要让他们知道——我大清,远胜于大明。”
“明白了,奴才领会九爷的意思了,奴才一定把这事办妥。”
“要是有人‘快’冻死了,你们知道不知道怎么处理?”
“知道,不劳九爷再教。”
“嗯,好。爱新觉罗家的人里头——别急着说别的,你这爱新觉罗家的女婿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,咱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。我带的人里头,堪用的人不多。越是到这个时候,咱们越是要抱团。你,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