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庶孽禁锢法？还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东西...”待金自点走了后，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谈起了这件事，后者立时便打了个冷战。
“明明都是父母所生，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孩子？”
“只是区别于两班贵族而已。庶子孽子，终究还是贵族，比一般人差些。你看到那些个朝鲜的百姓没有？对他们来说，就算是‘孽子’的待遇，都是他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。无非是从坐享其到。”
“嗯？这样一听我突然觉得大快人心啊。都有什么？”
“比如说，他们得通过服兵役才能获得考试权。服兵役的地方非常艰苦，不但很危险而且很累。”
“嗯？这不是和你们不太一样吗？这不是科举考试该有的做法吧？”
“确实是不一样。我们的考试权是全‘民’享有，跟他们比起来完全是两码事。”
“那你打算干什么？直接扩大朝鲜的考试权？还是在国内也搞庶孽禁锢法？”
“我这人做事不喜欢硬来。扩大考试权是在掀文武两班的饭桌，在国内搞这种反人类‘庶孽禁锢法’是在开历史倒车。我们已经嫡庶有别了，不能再倒回去。”
“那你打算搞什么？”
“嘿嘿~”他嘴角一扬：“我们要倒车也不能倒到朝鲜那里，直接倒回到公元前，我们搞推恩令~”
“推恩令？啊，我知道，要求所有的诸侯王分封自己的土地？没什么创意啊。大家都在以史为鉴，你这么一搞推恩令，那大家不都懂了吗？这信号也太明显了。”
“推恩令并不是政策，而是军事胜利的成果。直接搞推恩令，等同于掀起内战——时代变了，那些个藩王也不是榆木脑袋。他们现在不敢起兵，但他们知道去夺取舆论阵地，这等同于是在舆论上对我们开战。这个阵地绝不能丢，推恩令这种简单粗暴的东西也不能直接推行。否则人家一句‘刻薄寡恩’骂回来，我们回都没处回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实际上，我朝宗室的问题非常复杂，这不单单是一个福利问题。对于那些普通的宗室来说，宗室的身份反倒成了禁锢。我从礼部那里接受过宗人府的宗案，你猜怎么着？”
“嗯？”
“我发现了嘉靖年间某奉国中尉请求给儿子命名的奉书。”
“嘉靖年？！那不一百多年了？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吧...”
“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，都没法入籍。像这样的文件堆积如山，婚丧嫁娶堆积几十年批不下来的数不胜数，看起来简直是触目惊心，礼部那些人敷衍了事吃拿卡要简直是丧心病狂，不给钱他们就压着不批，压个几十年上百年压到人死了都取不了名。”
他“还有各种诉苦的文章，叫苦连天。什么‘年逾三十而不能婚配，有举露十年而不得殡埋’，‘数日之中，曾不一食，老幼嗷嗷，艰难万状’。诸如‘行乞市井’、‘佣作民间’，‘流移他乡、‘饿死道路’。简直是数不胜数，凄惨至极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