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，你求我帮你，你说你想要踏入真正的大道，想要求长生，想要看看灵气复苏后的世界有多美，我作为一个路过之人，才帮你度过了渡劫期的天劫。
可我如果知道百年后的你会是这般疯狂的话，我当年非但不会救你，还会直接将你斩杀！也做一回那趁人之危的小人！”
也做一回那趁人之危的小人。
几个字里，不难看出吕清尘压抑的怒火有多大。听到这些话，老教皇笑得更加悲凉了，他说道：“是啊，当年是该谢谢你，可人嘛，都是会变的。”
“我不如你，我闭关了近百年，只为突破，好不容易走到了神变境界，得到了一个神王果位，可我却发现，我只有短短十几年可活了，换做是你，你会如何？”
“我还没活够啊！真的没有活够，我为神王十余载，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延命上面，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世间的繁华，还没有来得及去星空中走一遭，我怎么会甘心！”凯伦咆哮道，“换做是你们，你们甘心吗？甘心吗？！！”
“我想要长生果，但此等宝物世间难寻，即便有，那也都是有主之物。不得已，我只能相出这个法子了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屠城的啊，我只是……只是一不小心，就吸多了点，我没想着屠城的！”
雷霆劈打之下，凯伦全身龟裂，却好似不知道疼痛般，只是一直望着吕清尘这边惨笑，上百岁的老人竟然挂上了两行浊泪，纵然是为大恶之人，此刻也不得不让人动容。
凯伦的人生旅程，是许多从末法时代走过来的老辈人物都会遭遇的问题。
在末法时代耽搁了太久，生命精能已经干涸，纵然对于道法的参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，可寿元却难以维系，哪怕是被世人尊为神王，依然没有多少年月可活，如何不可叹，不可怜？
但这……
“但这不是你肆意屠杀的理由，不是你以人为血食的理由！”吕清尘高声斥责，“你凭什么觉得你高贵一等？那数百万的平民，在你眼中就是毫不起眼的蝼蚁是么？”
“呵呵，弱肉强食，天地至理！如果再来一次，我依然会如此选择！”老教皇嘲讽道：“不然我现在投降，甚至我可以将国籍改为华夏，此身入华夏，生生世世都做华夏人，你们会给我长生果吗？
你们不是自诩为了民众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么？现在，给我一枚长生果，我生生世世都可以做华夏人，我还可以帮你们守护这个国家，你们会吗？”
“我可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。”
吕清尘的速度太快了，蒙仁与他是同时从华远市出发的，可到这会儿才姗姗赶到。刚一到来，就听到了如此话语，岂能不气。
从某种意义上讲，老教皇的举动，还是受到了蒙仁的启发，虽然算不上他的错，但在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儿‘心’的人，每每一想到有数百万人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受到牵连，恐怕晚上睡觉能睡安稳都是心态极度优秀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