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室腐臭,沈临一动不动的站着,仿佛什么都闻不到。
他命人检查这些尸体的死因。
尸体就像轮船上堆放的那些货物,摆放得整整齐齐,每个人的脸已经烂得不像样子,血水和肉混杂在一起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沈临闻到了腥咸味。
手下果然告诉他,兄弟们被泡过海水,身上的肉被鱼啃食得差不多才捞上来的,因为泡了水才会腐烂得那么快。
沈临几乎可以想象,戚容是如何把人全部关在铁笼子里放在海里,任由鱼啃他们的肉,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首异处。
沈临眼底泛着嗜血的光。
戚容,你他妈好样的。
……
戚容安排下去的眼线,把沈临的踪迹都告诉了他。
属下禀报的时候,戚容正在织手套。
他淡淡的嗯了一声,手头的线织歪了,只能拆了重新织。
他已经拆了两回了,越来越织不好,却一直有耐心。
戚容还是那样想,等织好了之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问奚露要礼物。
想到这里,戚容就想起奚露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。
戚容给奚露打了个电话,奚露说,“啊,我估计要晚上才回来了,我跟太太在寺庙里,人很多。”
那边嘈杂的声音,戚容已经听到了。
“嗯,注意安全。”
奚露挂了电话,擦了擦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水。
今天烈日当头,农历在今天是个吉利的日子,唐衣早几天就准备好了,今天要来寺庙里拜拜佛。
奚露不信佛,只是保护唐衣的安全。
佛寺门口排列着很多算命的瞎子,奚露就说,“太太,咱们算个命吧。”
唐衣问,“你想算什么命?”
“算算我肚子里是男是女?”
唐衣就依了奚露。
算命大师摸了摸奚露的手,信口雌黄,“是男孩子。”
大师是逗奚露高兴,就赚点这个钱。
奚露问,“都是男孩子啊?”
大师愣了一下,奚露注意到这个细节了,知道他是骗人。
唉没劲。
奚露跟着唐衣去了寺庙里头。
她们走了幽径,一处禅房门口,守着两个师傅。
奚露道,“给方丈带句话,就说沈太太来了。”
一听沈太太,两个师傅连忙把她们请进去。
这座寺庙,唐衣让沈野赞助了一大笔资金,所以她来了两回,跟方丈熟悉了。
今天唐衣找方丈有事。
方丈留着长白的胡须,眉目柔和,是个慈祥的老人。
奚露头一次见他,觉得他很像一个神翁。
让人没由来的敬佩。
奚露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,唐衣跟方丈聊天。
唐衣说,“说起来有点虚幻了,我最近老是做噩梦,应该是白天没有休息好,可我觉得有必要来找找你。”
方丈脸上有淡淡的笑容,声音温和,“太太做了什么梦?”
“我总是梦见逝去的老人。”
她连着几天都梦见了沈青峰和方秋颖。
梦里的场景阴森恐怖,就好像置身于恐怖片里,总是让唐衣睡不好,精神萎靡。
她不信有鬼神,可是这事实在蹊跷。
方丈给唐衣把把脉。
唐衣继续道,“之前我怀孕时,出了一件大事,那之前我就有隐约的预感我会出事,也做了一个类似的噩梦,结果真的出事了。”
那次杨帆的事,是唐衣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记忆。
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后背发寒。
方丈已经把完脉了,转动了一下手里的佛珠,“太太不用担心,你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了,精神上有压力,所以会做些奇怪的梦,这很正常。”
“真的吗?”
方丈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,沈青峰和方秋颖的死前前后后,难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。
方丈点头,他有力的目光看了眼奚露,“你要保护好沈太太,最近应该有大事要发生,你们要做好最全的准备。”
奚露微笑颔首。
唐衣没逗留多久就离开了。
走出禅房奚露才道,“你跟方丈聊天的时候,方丈就只看了我一眼,但是我总觉得他那一眼很不简单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不知道怎么说,就是觉得奇怪。”
奚露擅长分析敌人的想法,却从未琢磨过方丈这类人。
奚露又问,“太太,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?”
“我跟方丈结缘是一次偶然,他修炼了很多年,能看透许多事,虽然这不靠谱,但是心里有信仰也是好的。”
她做连环噩梦,应该是心理上过不去,才顺便来找方丈的。
方丈说最近有大事,让唐衣心里诚惶诚恐。
会出什么大事?
两个人逛了一会,唐衣想去给倾聿求一道平安符。
寺庙里种得有檀香树,古老的树有百年历史,师傅们把老树拔起,最中心的树干打磨成小巧的挂牌,做成各种福牌,永远不会腐烂。
大概是同为母亲,奚露信了,就真的求去了。
她求了三块。
两块给孩子,一块给戚容。
唐衣好奇道,“为什么是三块,你自己不求一块吗?”
“我给戚容求一块就好了呀,他就是我的护身符。”
唐衣失笑,觉得奚露说这话时,眼里的碎光宛如星辰,那种耀人的光芒,几乎要照到人的心里去。
求福要心诚,唐衣跟奚露三拜九叩,把寺庙里大小菩萨都拜了一遍。
她们走出寺庙的时候太阳依然很毒,奚露就给唐衣遮住太阳,唐衣笑自己没有那么矫情。
人声鼎沸的寺庙门口,众人腾出一块位置,那是沈野的车,他已经在寺庙门口等候多时。
奚露和唐衣一前一后上车。
车内早已经开了空调,奚露神清气爽,“爽死我了。”
唐衣也松一口气,“今天好热。”
沈野看着她洁白的脖子上层叠了很多汗水,就取了毛巾给她擦干净,又准备了清凉的水。
处处照顾得像个保姆。
沈野也给了奚露一瓶,奚露喝了凉水,心里爽快了,倒在椅子上打盹儿。
唐衣跟沈野说福牌的事,说得津津有味,来时的郁闷都没有了。
晚上的时候,空气里的闷热才缓缓消失。
李妈熬了红豆汤,放在冰箱里冻了一会,唐衣吃的时候不会太凉又很爽口,心里舒坦极了。
她洗了澡,手里端着玉瓷白碗,躺在露台的摇椅上享受。
薄纱睡衣长及脚踝,随着微风轻轻摇曳,宛如下凡的仙子。
沈野洗完澡出来,被唐衣美丽的姿态击中心脏,酥酥麻麻的。
过得幸福的女人,由内而外都是迷人的。
见沈野出来,唐衣把剩下的两口汤给他喝了,“李妈做的,特别好吃。”
沈野心尖儿都泛甜。
后来唐衣就坐在了沈野腿上,他脱掉了唐衣的小巧内/裤,就这么进去。
裙子长,所有旖旎都遮得很干净,如果不是细微的撞击,都不知道他们有在做不可描述的事。
因为在露台,唐衣神经绷到极致,声音都咬碎在牙缝里。
沈野见她憋得辛苦,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,“放轻松。”
唐衣没办法放轻松。
她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。
可是沈野不听话,就要在这里做,后来唐衣被折腾得六神无主,也只能任由他宰割。
夜风清凉,沈野要了一次就回卧室了。
卧室里点了温柔的香薰,唐衣喜欢这个味道,大脑麻痹下来,心也跟着柔软了。
这都是沈野安排的。
临睡时,沈野问道,“头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
沈野把她的脑袋放在臂弯,弯腰保护着她。
“你为什么忽然点这个东西?”
“你这几天总做噩梦,就点了香。”
唐衣搂紧了他的脖子,叹口气,她以为自己做噩梦,沈野是不会知道的。
沈野无声抚摸她的背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