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没想到,那蒋夫人警惕地后退一步,而后将袖子拉了下来:“夫人,这后厨很脏,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!”
灵霏却是不动,反而是将自己的身体轻轻地斜靠在了一旁的门框上:“我就站在此处,陪同夫人说说话吧!”
然而蒋夫人却是看了看周围,好似心里头有些害怕一般,急急对灵霏道:“夫人……这里脏!”
“夫人在怕什么?”
灵霏的眼神灼灼地看向了那蒋夫人,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探究:“夫人的娘家,家境是否不好?全然要依托于蒋大人?”
听闻此言,蒋夫人的脊背便起了一层冷汗:“你怎么知道?你来着合理之前,找人查过我?!”
灵霏撇了撇嘴,倒是摇了头:“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,要查也是查蒋大人。为难你一个区区妇人,不是我会做的事情。”
蒋夫人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,而后苦笑一声:“也是,人人都瞧得出,我对他卑躬屈膝了吧?不过只要跟着他有好日子过,别人也不要想说什么就是了!”
她抬眸,似是有意看了灵霏一眼:“我大约明白夫人来与我说这些是为何,只不过我也得告知夫人一句。我如今是蒋夫人,这辈子也就是蒋夫人了。跟着我们老爷,我日子过得也不苦。总好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日子,所以老爷在外头怎么样,我都不管。夫人也不必来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,大人在外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,也没有什么要与你说的。”
灵霏其实是没有想到,江夫人是如此想法的。
不过她是觉得那位蒋大人实在是个不错的,倒是如今瞧着这位蒋夫人,觉得她是个不错的。
灵霏点头,倒是也没有逼迫这蒋夫人什么,只是眸色之中,忽而严肃了起来:“夫人和大人为何一直都没有孩子?”
这话显然是刺痛了蒋夫人的心,她抬眸,本好脾气的一个女人,此刻却是愤怒地盯着灵霏:“这件事,好似和夫人无关吧?”
灵霏笑了笑,低头想起小焰儿的时候,眼中全然都是温柔:“我有一个儿子。自他出生之后,我就一直和我们爷在外奔波。我没时间陪他,心里头觉得很是愧疚。如今京中的瘴气病也已经起来了,我很是担心她。夫人的心里,只怕也很想要一个孩子吧?”
平日里蒋夫人对人总是畏缩,说好听点儿,那就是和善。
所以她既然会突然如此,就代表着这件事绝对是她心里头的一个痛处。
她开始显得有些烦躁:“夫人到底想说什么?!”
想起小焰儿,让灵霏的目光始终温和:“若你有孩子,你也不会让那孩子深陷瘴气病的威胁之中吧?”
蒋夫人是想要孩子的,所以便是再不喜欢灵霏,她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听灵霏说话。
看着蒋夫人皱眉仿佛已经开始思考的样子,灵霏才继续道:“夫人,你知道,外头有多少孩子,此刻正在受着瘴气病的侵扰吗?”
蒋夫人抬眸,微微皱眉:“多少?”
灵霏摇了摇头:“不计其数。若我的心里能知道那个数字,只怕也会觉得痛彻心扉吧!”
蒋夫人低了头:“夫人与我一个小小妇人说这件事,又有何用处呢?我做不了那拯救天下孩子的神,我连自己的孩子……都救不了!”
救不了?
看来他们曾有过孩子,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,那孩子没有了。
灵霏此刻的心里,也随之而难受了起来:“夫人,我其实并不想让你做太多你不想去做的事情。我只是想知道,如今的汀州城,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罢了!我带来了药材,带来了可以救命的药材。我只是不懂,为什么蒋大人他们好似对救助瘴气病之人完全没有任何想法,难道他们不害怕瘴气病吗?”
“药材,你带来了药材?!”
听到灵霏这么说,蒋夫人突然就皱了眉,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灵霏:“能治愈瘴气病的药材?”
“是!”
灵霏认真点头,知道这句话冲动了蒋夫人,便继续顺着这话往下说:“是,我们是从药仙谷而来,早已找到能治愈瘴气病的方法。而且是我亲自试药,如今不也痊愈了吗?”
“不,不不不!你们快将药材弄走!”
让灵霏没想到的是,听闻此言,那蒋夫人却突然上前,一把就抓住了灵霏的手臂,不住地对灵霏摇头:“不能不能将药材放在这里!你们必须要将药材弄走,不能将药材放在这里啊!”